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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打无常
寿文亮
2024-09-18 06:11:18
 #双星计划2周年#  #创作挑战赛五期# 
 #新星计划5期# 
打无常

       解放前,同山有户栗姓人家,兄弟二人,兄名栗义,弟名栗信,种有良田30余亩,算不上什么大户,但也够个中等之家。在那时,穷人忍饥挨饿是常事,俗话说,三天不吃饭,啥事儿都敢干,偷青(未成熟庄稼)充饥自然不稀奇。所以,每到庄稼快要成熟的时节,一般情况下晚上都要到地里去看青。
       这年秋季,栗家的高粱快要成熟了,栗义每晚都要去地里看高粱。这天晚饭后,他扛着鸟枪,枪杆儿上搭了被子,到了地头儿,栗义把被子放到草庵子内,把鸟枪搠在庵头,在被子上脸儿朝外刚坐下,猛一抬头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足有丈余的白条子,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朝自己走来,加上这晚月色朦胧,此物面目一点儿也看不清,看着此物向他走来,栗义马上起身拿枪在手,栗义胆子虽不小,但头发梢还是竖了起来。栗义看到此物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远了,他一咬牙便扣动了扳机,只听“咚”的一声,一条火蛇喷出,只见那物一溜火星朝西南方向奔去。这时栗义突然想到了什么,愣怔多时才觉情况不妙,这不是民间常说的黑白无常(也叫阴差)吗?栗义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胡思乱想,后来连自己怎样回到家里都不清楚。
       栗义回到家,倒在床上便一病不起,浑身大汗淋漓,高烧不退,并说起了胡话:俺不跟恁走,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俺也不怕。这下把家里人全吓坏了,赶紧请来老中医“一把抓”,一把抓诊脉后说:以脉象,栗义并无啥大得,可能是恐惧惊吓所致,需养元固本安神镇惊。老中医给栗义开了三副中药,妻子亲自慢火熬制,床前给栗义一勺儿一勺儿灌服,三副汤药吃完后仍不见好。家人也是有病乱投医吧,栗义母亲还请来了巫婆跳大神儿,弄得屋里香火燎绕灰沫乱飞,但栗义病情并无起色。栗义父亲又请来了武先生(神汉),武先生又杀狗又宰鸡,洒黑狗血、白公鸡血、扳血罐儿、桃木剑斩妖驱邪,栗义病情仍无效果。
       这天,也就是栗义昏迷的第五天头儿上,栗义也没睁眼,只听栗义喃喃自语说:俺被黑白无常架着向山上走去了,俺突然听到家人喊俺小名儿,‘拽牛回家…拽牛回家了’!俺猛不防挣脱黑白无常,先给黑无常一个扫蹚腿,又给白无常一个黑狗掏心,俺还没跑几步呢,又被黑白无常拦住去路,这回俺就耍赖拖死狗,黑白无常就下了死扣,再也别想溜了,边走俺边大声吱唠,当走到村西山坡关帝庙前,只见一人手持大刀站在路中央,仔细一瞧原来是关老爷,俺想这下可有救星了,俺就扯着嗓子喊,老关爷救命,老关爷救俺!黑白无常并未止步,架着俺继续往前走,关公虽未开口,青龙偃月刀舞了个摘星式,黑白无常一看哪敢去招惹武聖关公呀,放下俺便撒了丫子。
       武聖关公救了栗义,魂魄归位,但还是一阵清醒一阵昏迷。俗话说,不怕恁不信神,就怕家里有病人。于是,栗母和媳妇儿就到山上城隍庙去烧香祈祷,庙上大香头问明栗义病因后说:恁先还个人儿(即纸扎人儿)吧,再上全猪大供(即猪头、四个猪腿儿加上猪尾巴),烧三炉香金箔银钱,回家后先用秆草(即谷秆儿)烘烤病人全身,只到病人全身发了透汗为止,再把秆草青灰拦门撒匀,床头挂上桃木剑,挂上九龙鞭(即九朝皇帝的铜钱用红头绳串着涂上朱砂酒水),栗义家人都一一照办。不知是真有神灵,还是巧合,栗义的怪病真的好了。自此,栗义再也没有生过病,而且体壮如牛,活到八十有五才寿终。栗义在世时每当有人提起此事,他都会淡淡一笑说:俺做个恶梦,做个恶梦。

(根据同山张兰堂先生口述.编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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