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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正阳县大林镇涂店村80岁涂鸿业的家,时常能听到铿锵的鼓点与高亢的唱词:“咚咚咚,艰苦抗战整八年,一阵枪声满平原,八路吓破敌人的胆,英雄事迹到处传……”这铿锵的鼓点与高亢的唱词总是最先抵达听众的耳朵。只见他一手鸳鸯板翻飞,一手鼓槌起落,精神矍铄,声若洪钟,悠扬的曲调裹挟着故事与乡情,穿透街巷,飘向远方。
这份与鼓书相伴的情缘,始于涂鸿业的少年时代。他十来岁就跟着说大鼓书的艺人学艺,凭借过人的天赋,听一遍就能惟妙惟肖地模仿,更能根据古书典籍自编自演。学艺初期条件艰苦,没有像样的乐器,破碗片是他的“打击乐”,倒扣的筐子便是他的“练习鼓”。正是这份近乎痴迷的热爱与苦练,让他在上世纪60年代初便崭露头角,成为淮河岸边小有名气的乡间艺人。
五十余载艺术长路,涂鸿业的足迹深深印在淮河两岸的乡土之间。自上世纪80年代起,他的鼓书声便成了多地乡民们最期待的“文化大餐”。“那时候是真‘赶场’”涂鸿业回忆道,“在信阳罗山,连续唱了十八天,一天三场,每场都三个多钟头,嗓子愣是没‘塌’!”这份硬功夫与敬业精神,铸就了他的口碑。更令人难忘的是在正阳县曲艺会演上,他自编自演《平原枪声》中的日本小队长中村,其刻画入木三分,轰动全场。一位评委激动地站起来高呼:“啥叫‘一级’演员?涂鸿业就是‘一级’演员!”这句评价,至今仍是乡间曲艺界对他艺术造诣的最高褒奖。
涂鸿业深知,老曲艺要活下去,不能只唱“老本”。他不仅将《铁道游击队》《贤良老婆劝姑娘》等传统书目演绎得淋漓尽致,更积极将国家政策、时代新风融入大鼓书。他用百姓听得懂、喜欢听的乡音,把大道理唱进心坎里,创作出众多宣传新思想、新政策的作品,多次在各类文艺汇演中获奖。即便年逾古稀,他登台的热情丝毫未减。在他手中,每一段鼓书都不仅仅是娱人耳目的消遣,更承载着生动的故事和深刻的教育意义,真正做到了寓教于乐。
“跟着师父学鼓书之后,我才算真正入了门。以前我打快板只会机械地比划,总觉得押韵是件难事,师父就手把手教我拆解词句、琢磨平仄。他常说‘乡音就是最好的韵脚’,带着我去田间地头听老乡唠嗑,从家长里短里找灵感。”涂鸿业徒弟谈定权说到,有次为了帮我理解如何把新政策唱得鲜活,他带着我逐字逐句调整,直到唱出来既有老鼓书的韵味,又满是新故事的烟火气。师父的鼓槌敲的不只是节奏,更是把老手艺的魂儿,一槌一槌敲进我们心里。
半个多世纪的执着坚守,涂鸿业手中的鼓槌未曾停歇。那一声声铿锵的鼓点,是他对淮南大鼓书这门古老艺术最深沉的告白,更是他作为一位民间艺人,对文化根脉刻骨铭心的珍视与主动扛起的传承担当。他的鼓声与唱词,早已融入了大林镇乃至更广袤乡土的肌理,成为乡土文化悠远动人的回响。在非遗传承这条充满挑战的长路上,涂鸿业和他的鼓书,就像一盏不灭的灯火,照亮来路,也映照着未来,用最地道的乡音,唱响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坚韧与担当。
作者:王雪 张益杰
统筹:张立新 审读:王雪 责编:刘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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