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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峡大坝建设者系列168(文 史胜森)勿忘江河 江河有我
董婉儿
2025-05-31 08:30:50

       

有了三门峡大坝,黄河始安澜。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是新中国大型水利工程的“长子”,倾注了国家领导人的心血,创造了数不清的共和国第一,它是新中国水电建设的摇篮,也是世界多泥沙河流治理的中国方案,充分展示了新中国水电建设的“奇迹”,记录了成千上万水电人激情燃烧的岁月。

系列采访活动总策划为河南省作协会员、三门峡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君笑文园》名誉主编、作家董建华女士。


勿忘江河,江河有我

—— 一个三代水电人的独白

 

史盛森

 

趁着还没有老年痴呆,说点三代人从事水利水电水务的故事。

因为不想牵扯过多的原因,只讲自己的家门。

父亲史印普,是第一代水电人,他一生有着执着和辛劳的秉性。建国初期,小小年纪就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施工挖地基,用瘦弱的身体把壕沟里的泥土一锹一锹抛扬到地面,咬着牙地干,单薄的身子骨从事着高强度的体力作业。

陆浑、狮子滩等地也都留下过他努力工作的足迹。

黄河三门峡水利枢纽开工,他加入了轰轰烈烈的建设高潮。记得小时候,总能听到他给我们几个孩子讲述十八拐(通往工地现场道路)、火车、坝头点点滴滴的故事,尽管我们听来像是天书。

我们家住在开源路。只记得他经常不回家,有时回来得很晚,直到第二天我们孩子们醒了,才发现爸爸回来了。休息一两天,又去上班了。

由于习惯了爸爸在工地很忙,我们几个孩子在家都很听话。我清晰的记得有一天夜里,家里来了小偷,手都从门外伸进来拨弄插销。妈妈大声喊道;“老史、老史,快起来……”(其实爸爸根本不在家),那小偷听到声音后,立即逃跑了。这件事让我十分敬佩妈妈的机智。

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三线建设如火如荼,好人好马进四川。爸爸服从分配带领家人来到大渡河畔安家,先后在龚嘴、铜街子水电站一干又是三十余年。呕心沥血、积劳成疾、忍受病痛,退休数年便撒手人寰。正如单位领导和同事们评价道:老史谁都对得起,唯独对不起自己。

在我的心目中,爸爸慈心仁厚,在单位和同事中享有很高的威信。记得时任水利部副部长刘书田(曾任职三门峡工程局局长)到四川参加《江河文学》笔会,专门向我打听他的消息,直说:是个好人啊,只知道埋头工作。

父亲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党员,车祸和工伤,都没影响和耽误过工作。有一次在山区道路上,我正巧路遇车祸现场,父亲痛苦地坐在副驾上,车上货物抛洒一地,驾驶员一筹莫展。他却瞒着家人,安慰驾驶员,联系救援。退休父亲失去了补报工伤的机会,他也没有说过二话。

父亲生前照片

父亲刚强的性格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为了怀念父亲和愧疚自己的不孝,我写作了“爸爸,听我朗读……”的文章,荣获全球华人“和文化”文学艺术大展赛暨第十五届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优秀奖。

说说我吧。

许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我也是十六七岁就参加了工作。在五一五工程龚嘴水电站(水电七局前身)安装处当铆工,那时的目标就是要当个好工人(八级工)。因为善于自学,热情工作,当年就被评为“抓革命抢发电”积极分子。学徒期都没满,就被调到机关,当时接受调令时铆焊连支部书记卜照儒都流了泪。

在机关政工组工作,我很勤快也很适应,打字、广播、收发、工地宣传、保卫值班…… 甚至到帮厨。

一个叫王秀玉的女领导,为了让我好掌握时间,把她的瓦斯针手表借我了一段时间,直到父亲攒票给我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寒冬腊月,军代表赵述亮在仓库兼寝室看到我薄盖低枕时说:小史,你咋不当兵呢?我回答:血压高,给刷下来了。他只说:可惜可惜,当兵最需要你这样的。

不到千人的单位,我基本都能叫出所有人名字,那时的人际关系很和谐。尽管荣智健、莫如松等人因那段特殊历史原因被歧视,我还是尽量帮助解决生活困难。那时每天从右岸跨过大桥走到左岸金汤石火车站取报纸和包裹邮件,风雨无阻,全靠两条腿。来回十几里山路崎岖,晴天汗流浃背,雨天就是个落汤鸡,但所有的报章杂志和邮件都没有任何受损现象。那时年轻根本也没有感觉过累。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机关人员定期下基层锻炼,几次下来,拓宽了我掌握电焊、自动焊、探伤、房建等方面的业务知识。

龚嘴电站发电后,我来到了地处石棉的南丫河分局。筹建砂石厂时间紧迫,我申请到电工班工作直至投产运行,后被调到团委、政工组(政治处)从事党群工作。

那时冬季燃煤紧张。科室人员少年纪大,行政科长赵升找到我,寻找煤源组织车辆。记得到了雅安斑鸠井煤矿时,风雨交加严寒袭人,路面基本无法下脚,我还是硬挺着完成了任务。要知道,石棉距煤矿有两百多公里,公交车根本不定点。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抢发电时期,发挥了电子专长做采购。林椿局长指示不出国,尽快完成电站二次弱电的采购任务。我那时依仗年轻耐力强,工作起来丝毫不含糊。从贵阳到昆明都没时间吃个饭,从南京银盆岭到苏州电子所,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回来时人都瘦了一圈。

在上海办事处,苏绍华处长见我很能干,想留我下来,还商定了休假和享受飞机待遇的事宜。分局设备材料科也想调我过去,都被我婉言谢绝了。想起来可笑的是,出差期间被领导转干了,八级工梦想破灭了,还和当时的孙玉声书记吵了一架。

南丫河三级水电站完建。我被调到一工区,负责人员队伍、设备材料向大渡河铜街子水电站转移。每天都是处理杂乱无章的事务,然而我把组织、装运、出境工作开展的井然有序,不分白天黑夜,尽管我的孩子才两三岁,路遇家门都不回;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努力,完成了任务,我们一家才断后乘车前往新的工地。

由于工作表现好,我调到水电七局七处政治处,先后任职于宣传干事、组织干事、党委秘书、副主任、主任等职。并兼职负责文明办、计生办等部门的工作。

1984年,我挂职钢铁一队书记,带领同志们大战基坑开挖,风里来雨里去一直战斗在第一线。那时施工三班作业有进尺考核,可是使用宣化产的60高风压单臂钻经常出故障,不是卡钻就是风压故障,我和大家一样三班倒或连班地干,及时抢修一刻不停,直到听见马达嘶鸣标准成孔才放下心来。

一次卸车,我被大杉杆砸中腿部,肿成象腿模样,心里紧张了好几天,怕变成残疾。坚持几天有消肿迹象,才放下心来。从出事到恢复一天都没休息过,师傅和同事都劝我,不要太卖命地干。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三门峡升为地市级,我收到了三门峡组织部的调令,前往市统战部任职,但被单位卡了下来,只得望“调”兴叹。

随着改革开放,外包工程逐渐增多。我一段时间留守本部工作,虽然比外包的收入少了很多,但工作起来劲头不减,也从未在乎待遇和收入。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承揽的外包工程剧增。我被派到了南盘江一级水电站项目部工作,任党工委委员、党总支书记兼党群办主任等职,在党代会上被选为党委委员。其实也还是一个忙碌的办事员。地方政府部门、业主、友邻单位等应接不暇,内部两办事务、工程例会、现场施工、工地宣传、食堂、医务所等,事无巨细。

党委班子换届,我改任保卫科科长、物业公司经理等职。期间因谢绝新领导托人(朱成州)留任,待岗数月。

两千年初,非典猖獗。我受命到新疆喀什河一水电站建设项目,任总局纪委特派员、党支部书记兼办公室主任。

都是习惯性的劳作和重复,所以就不再赘述了。用时任水电七局副局长、项目经理杨忠的话讲:“老史的工作是有目共睹的。”杨总在得知我回到分局后,还关心我的工作安排。

我参与地方政府和业主单位洽谈商投事宜。有幸在业主民族饭店,和中央政治局委员、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坐在一起午餐。他没官腔,平易近人。说了很多,都是普通人的心里话。一句在我耳边至今振聋发聩的话,永远记得:退休后,有人记得,有人请你,知足了。这句箴言让我受用一生。

我从新疆回来,一直等待出发新的工程,无奈又被原单位拴在了后勤部门工作,一晃又是几年过去啦。

到了退休年龄,还是不得清闲,受聘自贡水务集团一水库工程专家组,亲力亲为的工作精神,受到了业主和同事们的好评,还被评为优秀党员。辛苦而快乐着又干了四五年。

回想四十余年与水结缘的事业生涯,感慨万千。用青春和芳华换来了各种的荣誉:优秀党员、科技能手、多项先进个人、一等奖至特等功…… 青年团、文明办、科协、职工教育等工作都屡获殊荣,退休后还积极参加社团和地方联合会工作;更有一次在泵池救出黄瑜,一次解救罗安富陷入仙人跳等等,成功救人解难的成就感,至今还是有点沾沾自喜。所有阅历过的挫折和失败也都随风而散了。

1999年,儿子大学毕业享受最后一批统分统派政策,也来到了水电七局,继续绿色环保的水电事业。

先在机关科室工作,后派遣到外包工程。工作环境还是在深山野外,锻炼出了坚强毅力和工作能力。直到现在仍然坚持在山区的水电站工地。

虽然儿子离家很远,个把月才能回来一趟,但还是比过去年代好了许多。从交通工具到办公设施,从工作效率和生活条件毕竟有了质的改变。

儿子很能干,业务能力很强,在基层第一线不仅工作质量高而且在员工中享有很好的声誉,这也是我们父母最骄傲的宽慰。

水电人就是这样摸爬滚打在事业的每一天,虽平凡更伟大。

啰嗦这么多,汇成一句话:无悔人生,水电有我、江河作证。

况且我们六兄妹,全是水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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