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好物上新季##创作挑战赛五期##顶端秋日创作季#
山村晒秋
文/李建树
在岁月的长河里,秋天总是和父母们忙碌的脚步一同前行。从早秋的晨曦微露到深秋的暮色四合,他们从农家小院到田间地头不知疲倦地耕耘。阳光把他们的脸庞晒成古铜色,手中的农具也因岁月的摩挲而泛出陈旧的光泽。那一筐筐黄橙橙的柿子,在父亲的背上悠悠地晃动,好似在吟唱着“柿柿”如意。
那时的我,年处顽童,能做的事儿是帮奶奶喂鸡、哄鸟、看守晒场。最喜欢的农活也当属看守晒场,可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小人书,还能像个小棍僧,握着木棍,神气活现地看守着晾晒“领地”。每当有探头探脑的麻雀想要靠近,就飞一样冲过去,把它们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
晒完玉米,接着晒花生。晒菜籽需要恒心和专注,一边轻轻翻动花生,一边看着它们在阳光下慢慢变干,直到发出干脆的“哗哗”声,才算是晒好了。奶奶看到花生差不多晒干了,便用木锨不停地翻动。经过翻扬、过筛去杂,那些鼓腾腾的花生角一下子都变得净净亮亮,纷纷显露出诱人的色泽来。
晒红薯片,相对容易一些,只需扬在荒砂坡上,隔上三天时间,将它捡拾回家,装进圈顿就可以了。但遇上夜里下起毛毛雨就遭罪了,要点上马灯照明,淋着冷飕飕雨点,不停地抢拾砂坡上的红薯片。阴雨过后,再将它们运出来集中晾晒,直到完全晒干。这些被雨淋过得红薯片,不管怎么处理,做出的手擀面条,或饸络面都有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霉味。相比而言,晒芝麻要“娇气”许多。奶奶会将割回的芝麻一小捆一小捆靠在铺有塑料布的晒杆上,每隔三五天去倒腾一次,待全部倒腾结束,要再次在晒场上铺上塑料布,小心翼翼地摊上黑白两色的芝麻粒。那时也会学着奶奶的样子,把将芝麻摊晒规整,一遍又一遍翻搅,稍不注意,用力过猛就会把芝麻抛撒出去,奶奶还要跪下身子用手来搓,捧在嘴边,再一点一点吹抖干净。
秋天看守晒场,最让人担心的是骤然而至的暴雨。一声突如其来的闷雷,让在晒场上看守者惊慌不已。大都迅速拿起木掀,将晒场上的玉米、谷子或豆物铲成一堆。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人们也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神色焦急地往回赶,生怕暴雨打头场。当最后一袋谷物被安全转移,大家才长舒一口气,虽然汗水湿透了衣服,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多年后的秋天,当我再次回到家乡,终于明白晒农作物有一个特别的称呼——“晒秋”。
走在故乡的石板路上,仿佛跨越了时空,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坐在晒场上手持木棍的小风,一脸虔诚地守护着眼前的那些花生、豆子、菜籽、红枣。庄稼人挑着担子的沉稳有力脚步声、木锨翻动豇豆的“刺啦刺啦”声音,小牛犊“哞哞”叫声,仿佛都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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