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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三门峡大坝,黄河始安澜。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是新中国大型水利工程的“长子”,倾注了国家领导人的心血,创造了数不清的共和国第一,它是新中国水电建设的摇篮,也是世界多泥沙河流治理的中国方案,充分展示了新中国水电建设的“奇迹”,记录了成千上万水电人激情燃烧的岁月。
系列采访活动总策划为河南省作协会员、三门峡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君笑文园》名誉主编、作家董建华女士。
追忆父母的轨迹
文 史四运
母亲夏爱勤刚刚离世,我们离开父亲史宗浚也就两年有余。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万千往事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们生前想别人为他人甚多,说过去谈自己甚少。思之他们深处,往往情不能自拔,说回忆也只是记录父母的点点滴滴。
母亲96岁,父亲95岁离世,按今天的话讲己是高寿。父母一辈子与水利打交道,始终没离开大江大河,他们的启始是从黄河开始的。1952年,父亲参加了新中国的第一次黄河源头的科学考察,从西安坐上汽车直奔青藏历时三月有余,行踪遍及青海黄河源头并巴颜喀拉山南北两麓,考察了长江源头的通天河、金沙江。负责这次科考领队的是黄委办公室主任项立智(原部队的团长)和董在华高工(北洋大学毕业),解放军兰州军区一个班保护随行。考察取得丰硕成果,确定了黄河的正源为约古宗列曲,这为日后河源的正名,黄河的保护,国家的地理座标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父母合影(2012年)
当时,正在陪同毛主席视察黄河的黄河水利委员会主任王化云(后为三门峡工程局第一副局长)兴奋的向毛主席作了汇报。毛主席高兴的说好啊,拿一块石头来!电报传到了科考队,队员们兴奋万分,当即准备了两块漂亮的石块。日后,一块送至中南海,另一块放置在黄河博物馆作永久保存。当年两块石块是由年轻的父亲亲手抱回的。
1956年的一个雪天,陇海铁路豫西的会兴车站,一列由郑州方向开来的列车上,走下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4岁男孩。这就是我的父亲史宗浚和母亲夏爱勤、不谙世事的我。雪下的很厚,一辆铁轮的架子车拉着简单的行李和坐在两个旅行皮箱上的我。父母扶着两边的车帮,助力着车夫深一脚浅一脚向着原生态的市区挪进。
青年史宗浚
青年夏爱勤
好奇的我眼望着新的环境,陌生的世界,心中充满着好奇。那个时候黄河路旁的八栋大楼己建了起来,局办公楼己落成。架子车停在了现市一小旁边的青砖房四合院,我们就这样从繁华的郑州落户到了荒凉的三门峡。当时生活环境设施並不完善,厨房空空如也,父母带着我在局大楼后的大食堂就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父亲在黄委会是副科长,随王化云副局长一行由黄委来三门峡,被分配到黄河三门峡工程局计划处任副科长。当时任副科长的还有张作旋,来峡时他是山东滕县的副县长。副处长是刘明朗(黄委来)、汪福先(东北电管局,随张铁铮副局长)、处长孙见斋(黄委来,曾为钱正英上级)。青砖房的四合院中,有我的童年,也有不少欢快的小朋友。当时的邻居有王干国、李中华、左怀芝、王长青等前辈。
母亲成为黄河三门峡工程局教育创始人之一。
教育对于当时的工程局是空白,工程局的工程技术人员,知识分子甚多,但满腹经纶与因材施教大相径庭。母亲在解放前曾受到过良好的基础教育,这为她以后在解放区的从教打下了坚实的根底。她被任命为工程局小学初建时的负责人,应该说当时的工程局领导面对百废待兴的新中国和新中国最大的水利建设工程,对教育的认识上是非常积极正确的。刘子厚局长、王化云第一副局长、张海峰书记、谢辉副局长都有过教师的经历。1963年成立的局教育处,刘书田、田茂先同志都曾短晢担任过处领导。可见,当时的局领导对教育的重视程度。
当时的情况是,几万名职工来自全国各地,拖家带口,孩子的教育成为当时急待解决的大事,也是领导们揪心急办的事情,还有职工的业余技术培训,实业技能的授课呢?当时北京调来的房建分局在建好住房后即开始建设学校。就地取材,士坯建房,很快建成临时学校和干打垒的半永久学校。临时学校设在局办公大楼西侧的四合小院,是红色的砖房。临时学校的教师除母亲外,还有崔恒贵、徐照慧、叶彩娥老师等。马蹄表划分了三十几位学生的上下课时间,一小节铁轨代替了上下课的铃声。临时小学的北边有为三门峡为工程服务的商业街,说是商业街其实也就是一土路两边用苇席搭建的商业网点,人们在那里选购一些日用百货杂什,可以称为是当时三门峡的王府井和南京路。工程局小学在这里创始,直至士坯房的学校基本落成。
还要提到的是,临时小学期间,同时在筹办工程局小学,那时还没有学前教育的托儿所,年幼的我跟随祖母在家或跟随母亲在临时小学玩耍。那段岁月,祖母给了我最初的启蒙教育,我从有一定文化的祖母那里得知了赵一曼、苏联卫国战争的日日夜夜、还有中世纪的十二骑士。这些启蒙教育为我日后学习生活奠定了基础,并成为终生的印记。顽皮的我,曾把一根竹杆或是树枝当马骑,顺着刘家渠下坡的土路沿着铁轮车的车辙飞跑,看着背后荡起滚滚的土灰烟,感觉真是爽!
胡老师带领小朋友做操,右一为童年的作者
终于,工程局幼儿园先于局小学落成了,我走进幼儿园,接续在郑州的学前教育。托儿所在原文治路几间红砖平房里,大约过了有半年光景,又搬到了和平路与黄河路之间的土坯房幼儿园,竹篱笆墙成为小学与幼儿园的临时分界线。我是中班入园的,对教授知识的胡老师和主管生活的步阿姨印象最深。胡老师高高的个子,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步阿姨是标准的山东方言,她们给予了我丰富的知识和生活营养。古稀之年的我依然记起她们,写到此处不禁热泪盈眶。幼儿园的初萌教育给我印象深刻,有音乐、美术、活动课,中午的午休是必须的,蓝色的高边木床安全了我的童年,小朋友的热情让我不忘。
幼儿园的阿姨们(左起)前排:步秀兰、***、张风英、王金玲、王衍荣;后排:杨香梅、***、于锡芹
当时的小朋友有:孙小倩(孙见斋之女)、耿康平(耿振华之女)、史兆剑(史占道之子)、王汉杰(王干国之女)。中班的我到土坯房幼儿园就己经是大班的小朋友了。在这里,我结识了汪大同(汪胡桢之孙女)、华小凤(张海峰,华光之女)、谢小平(谢辉之女)、华克(作家华山之女)、郝晋敏(郝占风之子。托儿所分日托和全托,全托是照顾那些经常在坝头工作的双职工子女。我知道的有林长江、林长风(林然之子)、袁野(袁少华之子)、赵爱国、赵中苏兄弟(赵长利之子),王堃(王庭济之女))。后由北京调来的还有田胜中学长(田茂先之子)刘征南学长,刘国强兄弟(刘书田之子),还有一些己不记得了。
托儿所的位置是在原局中校址。上述提及的发小后来升入小学基本上还是同学,他们的幼稚,天真活泼在我的脑海中留有深刻的印象,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己随父辈调离了三门峡。儿时的发小,已变成现在的古稀老人,祝愿他们幸福健康长寿一直藏在我的心底!
1959年三八妇女节工程局小学女教师合影,前排右三母亲
托儿所所长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位身材发福的胖胖的女所长(保卫处邵波处长之妻,山东人)。所长见到孩子们总是告诉要多吃饭,像她那样!“像她那样”这句话被我记在了心里。今天看,所长阿姨的热望未必是件好事,但她的多吃饭则被激荡脑际!全日托的幼儿园在工程局新幼儿园落成后,即变为工程局中学和小学的校址。我心中最感激的是两位小学老师:吴贻桢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她是随刘子厚局长,张海峰书记湖北而来的。四年受她的教育,她的智慧、慈爱、严励、坚毅、艺术家式的教育,在我们幼小的心田里播下美好的种子,小吴老师后随丈夫调往洛阳;吴孟华是我们的音乐老师,她是部队文工团出身,与丈夫跟随肖文玉书记从福建而来。珠圆玉润的女中音、丰富的乐理知识、严肃的教学态度,把我引入到美好的音乐殿堂。从她那里得到的潜意识的初萌,使得我在今天引吭高歌时还不致于缺五音少六律。我身上潜移默化的力量是从吴孟华老师那里得来。吴孟华老师是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陈独秀的外孙女,被错打为右派后随丈夫调往河南济源。吴贻桢、吴孟华是我终生难忘的恩师,每每想到她们,就想起我在工程局小学度过的人生最美好的宝贵时光,祝福她们,我永远想念她们!
黄河三门峡工程局小学首届毕业生留影(1958年7月23日)
我记得工程局中学是1958年成立的,我是1963年秋入学,1966年毕业,在学三年。这段时间时代演变直至文革前夜,我脱离了童稚天真,己有了初步的思考和意识,我钟情于语文老师的阅读、历史老师的激亢、数学老师的逻辑、俄语老师的欣赏。我们接受了准青春年代的初萌和正能量的三观理念,那个年代,虽然清贫,但是清纯。那是一个在高洁的座标上眺望理想的年代,人人都积极向上,个个都努力奋发,在立言、立德、立信方面我和同学们确立了美好的人生观。母校的教育,局小局中的经历是我们一生的受益、终生难忘的所在!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至文革的前夜时代蓬勃发展,也是父母亲家国情怀迸发,尽忠于国家民族事业有成的年代。那个年代他们不计个人得失、功于让贤、利于他人。父亲在计划处几次的升级加薪他都婉拒,父亲从黄委来峡工资一直较高,但他的省级劳模、优秀的党内知识分子的头衔,符合提薪的资质使得工资高于副处。应该说那个年代还是比较重视知识分子的,按标准安排他在中灶就歺(13级以下)。父亲的工资一度高于副处,深感不安的他把提级指标让给了领导,这在今日是难以想象的,父亲推让薪资提级一时在局办大楼成为美谈。
工程局计划财务处人员合影,第二排左一史宗浚,左二张剑英,中间孙见斋,右二张作旋(1964年)
1965年“好人好马进川”,父亲参加大西南三线建设,大渡河修建龚咀水电站。父亲被提拔为五一五工程(水电七局)第三工程处(开挖工程处)的处长兼总工程师,是行政技术方面的总负责,他的搭挡任凤林书记是一位1937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上任之前,总指挥王干国书记找我父亲谈话说:任风林同志是位好的领导,只是领导方法态度生硬,很多同志都不适应,你去了能行吗?父亲只说了简单的几句,干国书记你放心吧,我行!就这样,一位1937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和一位忠厚精细实干的党内知识分子共同肩负起领导四千多人,五一五工程最大的施工队伍的重任。两人惺惺相惜,互相尊重,互相提醒共同完成了上级领导交办的任务,没有辜负七局党委的期望。任凤林书记(后任水电部七局党委副书记)尊重知识,尊重人材的远见卓识,被父亲称道,他们二人也建立了深厚的私人友情。
青年史宗浚和张作璇、张剑英合影
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是父母亲事业工作的黄金十年,虽然他们已青春不在,但依旧韶华当年。父亲在西南三线,母亲在小城中原,她家庭工作两操劳,事业繁忙之余家务的重担是她一肩挑起的。我们兄妹五人的学业、插队、生活,史家的三歺四季、针头线脑、缝补涮洗、样样具体。制定学校的教学计划、各年级各班班主任、任课老师的编排任命、学生的思政教育课时的进度都要亲经她手,经民主讨论,给予定夺,她忙里忙外脚不沾地往返于局一小和二小之间。母亲为人向善,和蔼可亲又不失严厉。学生、家长、老师对她相敬如宾,“夏主任”这个亲切温馨的称呼成为工程局教育界一张亮丽的名片,一直流传至今,甚至在她去世之后。
“世上熙熙皆为名来,世上攘攘皆为利往”。这在当下应该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我总觉得在父母亲的人生词典中几乎找不到这样的内容。父母亲是砖是红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母亲善良于心助人于实,同行之间有什么难事、纠纷、家长里短的锁事都爱向她诉说,她总是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以她的资历,人们都把她作为老大姐看待。我们家当时住黄河路六楼一套两间半的住房,这在当时己是最大的一套了。母亲经常把其中的一间让给有需求的老师带着临时家属居住,其中有刘永善、武俊清等,解决了他们最大的困难,我们家人则临时挤一下罢了。
全家福,后排中间为作者(1976年)
母亲同情弱者,力所能及的助困于人。黄吉芬老师1957年被打成右派,二十年后的1977年平反从四川返回,历史开了一个大玩笑,二十年一个圆。当她被遣返四川宜宾是母亲送她到火车站,她回三门峡又是母亲火车站接她,一送一接二十年的时间,令人感慨万千。黄吉芬老师热泪盈眶失声的喊着母亲名字,走时母子二人,归来儿女满堂。母亲把家中压缩后的生活用品、锅碗瓢盆和床板桌椅送于黄老师,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
当年在三门峡工作期间,父亲任计划处计划科科长,是副主任工程师,他是处长领导下工程计划的主要经办人员。工程的计划规划是一个工程的战略制定部门,是宏大工程的策划谋略工作,要对局长负责。他必须经常往来工地、各分局,出席局里各个层面的工作会。他还要经常外地出差,往来北京水电部,父亲是王化云第一副局长、齐文川局长、孙见斋处长的重要随员。父亲由于形象、人品、业务俱佳,深得水电部机关的青睐,他数次婉谢对方邀请,并不是不为所动,而是根本不为其所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他曾开玩笑的对我说,我要是留在北京,咱们家的历史,你们的经历就要重新写了。父亲曾有很多机会调往北京水电部的,他透露当年比他职级低的部办事人员郭学恩、朱登铨都己是正司级了,郭是计划司司长,朱是基建司司长。但他又深情的说,王化云局长、齐文川局长、孙见斋处长都有情于我,我不能离他们而去。说到这里,他又谈起困难时期的一件往事,有一次他随孙见斋处长到北京出差,孙处长(13级)坐软卧,父亲是隔一节车箱的硬卧。软卧车箱每位发一杯牛奶,四片面包,算是国家对高级干部的照顾。孙处长不舍得自已享用,穿过一节硬卧找到父亲叫他到软卧车上,共同分享了这一杯牛奶四片面包,他不无感慨的说,那时的人多么有人情味啊!有人情味成为信条贯穿了父亲的终身,1973年4月,南枢河开挖隧洞的工地出现塌方事故,一个重伤工人(四川新津人)伤重失血急需输救,父亲亳不犹豫的献出200CC的B型血,一位领导干部救死扶伤为一个普通工人献血,这是何等高尚的品德!
父亲和母亲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二年1947年结婚的,他们还没有脱尽孩子的稚气就在封建家庭撮合下成家立业了。那年父亲高中,母亲初中毕业,志向大学的父亲背起行李卷南下南京报考中央大学。那时时兴的是就地学校报考制,等不到录取通知的父亲又急忙返回开封报考河南大学,可巧西北大学又来开封招生,就这样父亲连考了三个大学。父亲自小早慧且敏而好学,成绩上乘,功夫不负父亲,当三张录取通知书都收到后他犹豫了,再三思虑还是乡土意识左右了他,最后选择了河南大学(当时全国十大名校),放弃了中央大学和西北大学。而不甘于居家少奶奶身份的母亲,结婚后的第二年就随四个同学一起到解放区参加了革命。艰苦的生活、恶劣的环境、险恶的状况,同来的几人先后离去,只有母亲一人坚持了下来,从此开始了她一辈子的教师生涯。国统区求学的父亲,与解放区教书的母亲天各一方,是当时社会环境的使然,直到解放初期才生下我。自那以后初步明了革命道理的母亲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国之传统伦理和西方美好的仁爱普世理论结合,浸润了红色的内容,忠诚党的教育事业,辛勤教书育人成为她终生奋斗的目标。
父亲(后排右三)大学时期参加学生运动准备南下南京(1948年2月)
1958年母亲被选为河南省人大代表,抱着不滿周岁的三弟出席会议,成为人代会上的一帧风景。随着工程局小学的逐步完善和时代的发展,局一小局二小到育才小学,母亲先后任教师、教导主任、校长。她禅精竭力,讴心沥血为之服务的工程局小学,让我们这一辈,在这里度过了难忘的童年少年时代。我们的初萌是和共和国、三门峡工程局小学依附在一起的。无数的学子,从这里走出去,成为国家各方面的栋梁之材。学子们对出发的地方念念不忘,三门峡的工程局小学让他们受益终身。夏爱勤,夏主任,一个温馨亲切的名字被他们记起提起,始终不忘。有人用八个字概括母亲夏爱勤“始创局小,再立育才”,这也是母亲在局小奋斗大半生的生动写照。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父母重返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黄委会是水利部行使国务院职能的派出机构,不同于基建单位。有技术专长的父亲仍然驾轻就熟,被任命为黄委会规划计划局的总工程师,教授级高工是他的职称。规划计划局是负责全黄河统计、预算、计划的编排、统筹全河工程岁修(年修)并负责向水利部报送的重要部门。母亲则被分配至黄河水利委员会中学(含小学)负责教学管理。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待遇,和谐的人际关系,他们依然辛勤的工作忘我的付出,父母亲谦谦君子友善于人的人品素质,得到单位上下的尊重。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黄河人,完全没有一点陌生感。用他们的话说,重返黄委这一段是这辈子最恬静、心境最为舒暢的时光,直至离休。
1949年母亲(左)和部队女同志合影
离开水电施工单位到水利管理部门,四十余年他们一直思兹念兹的还是在三门峡工程局的岁月。那是他们青春闪光不废光阴的火红年代,那里有理想的梦幻,有实干的追求,有同志们的纯真和热情。他们生命中最蓬勃、最精彩、最辉煌、最绚丽的部分是和三门峡雄伟的大坝连在一起,浑然一体的。为根治黄河水害开发黄河水利,他们同全国各地调来的干部职工一起响应刘子厚局长的号召,为水电建设事业奉献终生。“出功力之力,不图功力之誉”是父母工作行事的作风,这种作风一以贯之,直致终身!
在黄委退休后,父亲参加最多的是流域机构之间、流域机构下属之间的专家学术咨询会、工程技术、工程施工咨询会。他功于善事,精于言表,张驰有度的思路见解博得有关部门肯定,每次他都悄悄婉拒了咨询费的领取,展现了一个党内知识分子的高风亮节。
2005年7月和2014年4月,父亲先后接受了中央电视台10套《走进科学》《河源寻踪节目》和中央电视台1套南水北调专题政论节目《水脉》的个人专访,这是个人、科学、国家的三方对话,父亲感到十分欣慰,这是对他一生工作事业的高度认可!
父亲2010年在海南
“茫茫禹迹,浩浩长春”,三门峡的建设者们,功迈大禹,誉滿神州。1979年12月初,我出差入住北京府佑街电力部招待所,见到田茂先局长,当时他己是水电八局的第一领导。当田局长得知我父母时握住我的手,激动地仔细询问父母情况,临别时和譪可亲的田局长拍着我的肩膀嘱我向父母问好,他深情地用浓重的山西方言说道:“你爸爸你妈妈都是好人。”这是三门峡人对我父母最中肯客观的评价吧!
岁月,是时光长河的倒影,三门峡,是父母亲魂牵梦绕的地方。“春蚕到死絲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父母己经融入进三门峡的河山。作为儿女们,我们把父母永远安置在这个地方,让他们面对黄河背靠青山,慈祥温和又耀眼的目光永远和三门峡在一起!
作者简介:史四运,男,1952年生,曾在水电七局、十一局、三门峡枢纽局工作,高级技师,热爱水电事业,现已退休。
写在后面:我是水二代,1957年至1966年接受工程局教育系统的系列教育,名符其实的“老三届”插队受再教育两年后到水电七局、十一局、枢纽局工作,退休于枢纽局局办、离退休服务中心。喜士而不喜仕,热爱水电事业发生的过往和值得回味的水电前辈人生的故事,心驱我前往探究思考,宏观的三门峡工程建设史固然重要,锁碎的细节也必不可少,否则历史的记载便是不完整的。我用文字记住了父母的实述是时事的还原,尽管杂乱,却是基本一致的,趁着记忆还保持清晰写下一点当年印象深刻的一幕一幕,回味一些当年为之心动的真情实感,供过来人回味共鸣,我所释放的情感以今天的标准不见得都是正确,但我觉得至少是真实的。千古文章事存真不存伪,只要真,它就是有意义的。追忆父母亲的文章是从记忆长河中缓缓流淌出来的文字,不时地搅动着沉淀在脑海中的死水,激荡出一朵朵浪花,把挚友的文章相邀作为鞭策激励,盖因本人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有幸完整经历了那一段岁月。所以没有犹豫的拉拉杂杂,而说上了一通心话,为父母、为前辈有一个交待,为后人一个明白。就算是我的岁月杂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