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随着时间的消失，随着寻找学生工作的毫无进展，已经销蚀了家长和校方的耐心，两个家长的态度存在着明显的反差，于是，让人觉得好生不解？还是再去一次郑州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4月中旬，公安局、学校、家长们都被寻找学生的工作搞得精疲力尽，甚至焦头烂额。于是，沉不着气的家长就不免出现了一些过头的语言。 首先，韦丽娜的家长老韦全家怨气横生，认为学校的责任不可推诿，学生走失后没有停止学校的全部工作，关门停课，派出全体老师外出寻找他的孩子，由于没有尽到最大责任，所以才没有进展，还放言学校必须尽快的将他的孩子找回来，不然就要到学校闹事等一些不切实际、又不讲道理的过激言语，目的是让学校在金钱上给予补偿。 但金晓兰的家长老金与韦丽娜家长的态度却明显的不同，非常的通情达理。老金认为：自己的孩子走失了，实际上是自己的责任，因为学校已经明确的规定过星期时必须由家长到校亲自将孩子接回家，如果自己不能到校接孩子，则可以由孩子自己一人回家，但沿途安全由家长自己负责，一切安全事故概与学校无关，而且孩子走失的那一星期属于正常过星期。以上是经过家长同意并签订了协议的，咱们不能昧良心！这一次孩子走失还是多亏了学校及时发现，况且学校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做了不少的工作，到现在没找到学生，也是原因很多的，不能把怨气都洒到学校身上，这不符合情理，也不是事实。我们做家长的应该与学校想法一样，目的是找到孩子，不是为了要一些钱来补偿的，钱再多，但都没有孩子重要。当务之急就是如何配合学校继续设法把孩子找回来。

面对以上两位家长的不同意见，学校进行了研究，决定：第一，将前一段寻找学生的工作情况向教育局进行详细汇报，除了希望得到教育局的下阶段工作指导外，还希望在经费上得到支助，因为前一段时间所有的开支都是架空的；第二，将两个学生的家长都请到学校，对前段寻找工作情况进行反馈，还希望两位家长要尽力配合学校做好寻人工作，不要存在急躁情绪，要团结一致，尽最大努力将孩子寻找回来，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同时还真诚地劝告他们自己要有主见，不要听信别人的挑唆，不然，这项工作的主题一被打乱，受损失最大的还是家长自己。假若真的寻找不到孩子，那么两个家庭将不再完整，这极有可能给各个家庭带来永远的遗憾和不安，这也是学校最不愿意看到的。至于赔偿问题，那则是最后要做的工作，至于能不能赔偿？赔偿多少？那要由有关法律部门按照有关事实认定后来进行处理，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得了的，希望各位家长理智的考虑。

以上这两项工作后来都进行得很顺利。首先教育局对学校的寻找工作进行了充分的肯定，同时还对下一步工作进行了指导：继续挖掘线索，坚持不懈的寻找下去，尽最大努力，直到将学生找回来为止。

由于那个时期各单位、各系统的经费都十分紧缺，教育局也经常是捉肩见肘，寅吃卯粮，办公经费十分紧张，所以在寻找经费方面提出了以下办法：前段时间费用由教育局全部解决，以后则由教育局设法补助一部分，学校自己筹一部分，全县各乡镇教育组及县直学校支援一部分，来设法将经费问题共同解决。至于家长是不是拿一部分，不要考虑。原则上安定为主，安抚为上。

其次，家长会是在4月17日开的，这又是一个星期一。在家长会上，学校的目的也全部达到，家长老金首先讲了自己的想法后，老韦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的说：实际上学校也真的是尽力、尽心了，我也看到的，不过家里亲戚太多，七嘴八舌的，说的我没有了主意，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你们不要和我一样，找孩子重要，我以后一定要配合好工作。总之，大家觉得效果还是可以的。

但是，老韦说归说，不过在心里又产生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想法，这在老金先离开学校后他才又提出来的。

老金的家离县城比较远，车又少，走的晚了就无法回去了。所以老金先走后，老韦马上非常神秘的向李校长说：“我有一个想法想对你说一下，不知道中不中？”李校长一听，立即热情地说：“咋不中！你说。”于是，老韦说出了自己刚才才产生的一个怪诞的想法！

原来，家长老金的那番通情达理的话，并没有化解老韦要用钱先进行赔偿的想法，老韦从内心里还是想要钱的，他的想法也许是这样的：先把钱要到手，如果孩子要是以后回来了，这笔钱也是退不回去的，公家的不要就白不要，要了是白要。

但是，老金就是不开窍，没想到这一点，还说了好多不着边际的话。所以，对老金特别有意见，老金前脚走，这不他后脚就来反映老金的问题来了！老韦觉得老金说这番话的原因是：老金自己的闺女肯定没有走失，一定在什么地方躲着的！搞不好自己的丽娜是被老金的晓兰拐走了也有可能！

理由是：自己的闺女是实聋，没听力，不会说一点话，写字也不行，老金的闺女就不一样了：晓兰有一些听力，大声说话能听到一些，还有一些简单的语言、能写一些简单的话，又和她的姐姐去过其他地方，见识多一些，所以，看老金的态度，说不定就是这样，他才不着急。他还有可能是怕找到这两个孩子后，对他自己不利呢！还有一个理由是：老金的儿子在郑州的一个叫天冰的冰激凌厂打工，说不定那里会有结果的！在他看来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必须要查一查。

李校长听后，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从金晓兰在学校的表现来看这种做法是根本不可能的，再一个老金的为人还是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他已经和学校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老金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是不存在任何的疑虑的。

想到这里，李校长笑了笑说：“老韦，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觉得老金这个人还是很诚实的，人也很本分，这次寻找学生他也是尽了很大的努力，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有这种行为的。况且，假若他要把你的孩子拐出去，目的是做什么？卖钱？不可能，以后你的孩子要回来的话，一问可就露馅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他的男孩子在郑州打工，谁都知道，老金家在深山区，家里很穷，出去打工也是正常的，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的。”

看到老韦还是一脸的狐疑，李校长又说：“老韦，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家吧，这一段时间都很累，注意身体，休息休息，估计丽娜不会有多大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力寻找她的。”

看到李校长这样说，老韦才非常不情愿的起身向门外走去，但刚走到门口，又快步走回来，认真地对李校长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重视我的问题。”

“好，好，好。老韦，你回吧！我们会考虑的。”老韦这才慢慢的回家去了。不过在场的老师都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完结，可能还会有下文的。

果然，当天下午6点半左右，老韦和他的弟弟两个人又行色匆匆的来到了学校，要求必须见李校长一面，在学校值班的老师告诉他们：李校长他们走的很晚，还是商量关于寻找学生的事，估计也是刚回到家。但老韦弟兄坚持要见李校长。

没办法，值班老师只好打电话告诉了李校长。李校长接到电话后，马上说：让他们在学校等一会儿。同时还让值班老师通知刘校长和刘主任马上到学校。

大约有15分钟左右吧，李校长、刘校长、刘主任都很快的来到了学校。李校长有些紧张又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热情的对老韦说：“这么晚来了，是不是又找到线索了？”

老韦的弟弟说：“李校长，无所谓线索不线索的，我哥哥今天可能已对你们说了，你们也是知道的，那就是线索！”老韦的弟弟显然很不友好，说话的语气怪怪的，有些冲。

这时，刘校长接过他的话说：“也叫你老韦吧！今天白天李校长已经对你哥哥说过了，这个线索我们觉得不能成立，老金人不错，原来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怀疑一个人，老金也是受害者，这不应该，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况且你们的怀疑也没有什么依据，如果确实有一些依据，我们不妨一起去向公安局反映一下，让他们处理为好。”

这时，老韦忽然站了起来，声音很大的说：“有依据没依据我不管，我们认为今天晚上还必须去老金家里一趟，否则，我们明天就给你没完，搞不好你们学校是和老金串在一起来坑我的。要是不去，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教育局要人！”

显然，事情已经成僵着状态。经过简单的商量后，李校长同意当天晚上由刘校长和晓兰的班主任以及两位老韦一起去老金家一次，看看情况。但是，为了不使老金怀疑和难堪，他们还是商定了一个理由：就是今天老金走得较早，下一步找人工作没有来得及商议，觉得有必要再商量一番，因为老金家没有电话，联系很不方便，别人又不愿意代传，所以只好老远的上门来了，云云。又指定主要由刘校长说话，其他人见机行事，尽量的不要让老金看出问题。统一口径后，就雇了一辆双排座工具车，连夜向洛林乡老金家奔去。

自然，这一次是无功而返的。不过，老金这人也许是太实在，所以，后来学校看出来，他并没有感到因这次不速而至有什么其它端倪。而两个老韦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是双双的假寐，终于没再说一句话。

就这样，直到将近4月底，学校边开展正常的教学工作，边抓紧时间继续寻找学生，寻找工作一刻也没有放松。

由于没有其他线索，在这期间主要是在柳林县周边地区：新安县的石寺乡、铁门镇，宜阳县的柳泉镇、盐城镇等地进行了数次寻找，但都因为所得的线索皆系捕风捉影而来的，没有任何成效。因此，两个学生的寻找工作一直没有丝毫的进展。

4月28日，韦丽娜的父亲又一次来的学校，这一次他是带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来的，一进到办公室，他就气呼呼的坐下。见状，许会计连忙给他倒了一杯开水，递到他的手里，说：“老韦，先歇歇，有什么咱慢慢说。”老韦一听，把手中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撴：“慢慢说？这次丢失的不是你们的闺女，你们不心急，我能慢得了吗！啊! ”显然，火气特大，估计可能是在哪里被谁点了一把火才来的。

其实，寻找学生工作迟迟没有进展，学校也是一筹莫展，许多正常工作都受到了影响，究其实，学校的责任有多大？别人不清楚，但作为家长的还能不清楚啊！可现在似乎一切责任都在学校，家长反而没有一点过错了？你说奇怪吧！

这一天恰好是刘校长在这里值班，看到老韦的蛮不讲理，忍不住火就腾地串了起来，“啪”的拍一下桌子：“老韦，告诉你，你不用来这发火，你的孩子走失，我们也尽到了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我们的心情也并不比你好多少，至于学校有多大责任，你比谁都清楚，真要是觉得你没责任，你可以去找一个说理的地方嘛！你可以去上法院告我们嘛。你自己截至到现在，做了多少实际工作？提供了几条线索？去了几个地方？你只知道来学校发火！告诉你，当务之急仍然是寻找，你要是觉得都是学校的过错，你尽可以去告状得了！”

刘校长说完，也气呼呼地坐下了。办公室一时静的只听到他们的喘气声。老韦可能是觉得刘校长所说虽然不好听，但也确实是有道理，停了一会儿，只好懦懦地说：“其实我的心里和你们想的是一样的，只是，只是方式没有掌握好，怨我说话不对算了。我是来向你们提要求的，这样可以吗？”

老韦试探着说，口气明显的低了许多。听他这样说，刘校长也只好换了换口气，平淡的说道：“说吧，有什么要求你尽可以说出来，咱们共同研究。”

老韦吁了一口气，接着说：“刘校长，你不要和我一样，我就是说话有时把不住关。我想，咱们最好还是再去一次郑州，我对老金家的孩子一直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你说说看。”刘校长有些奇怪地问。

“噢，是这样，我认为老金家的条件不是太好，她的孩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订婚，我想是不是他把我的闺女弄到那里倒也说不定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去那里了解一下，不然我就是觉得不放心。”看样子，这个老韦这一次真的是和老金较上劲了。

其实，老韦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很多事的人，就是因为家庭太穷，再加上自己没有男孩子，韦丽娜是他的第二个女孩儿，老大已经于四年前嫁出去了，老两口跟前现在就这一个孩子，老婆又有轻微的精神病，自己也有些耳根子太软，有时没有主心骨。在农村，家里没有男孩子是很没有地位的，他的弟弟家有三个男孩，所以，家里的事情一般都由弟弟做主，再加上左邻右舍闲言碎语得鼓捣，这不，可能又是被谁鼓捣了几句，觉得有些窝火，就又来到了学校，说了一通气话，也自找了一些没趣，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听了老韦的一番话，刘校长觉得真是有些好笑，只好耐着性子对老韦说：“老韦，我们认为你说的这个，真的是没有一点根据，是不是又有人替你想到这一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自己是如何想的，你觉得到底有几分可能？”

老韦说：“我也觉得有些玄，但我也是无路可走啊！有没有可能，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刘校长这时只好对他又说：“不是我们不愿意去，去一次也问题不大，只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单凭想象就让我们去一次，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正因为没有一点根据，平白的浪费人力、财力确实是太不值得了。我们认为只要有一定的根据，哪怕是一点点，我们也会去作最大的努力的，譬如上一次晚上我们去老金家里，我们去了，但结果呢？你们也看到了。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去为好，去了一定是白去的！你看对不对？”

总之，不管刘校长如何说，老韦就是一根筋，认定了必须再去一次郑州，不然，就是学校不愿意再寻找学生了，这样的话，他就要去找教育局，找县政府，找…..到底找哪呀？他也说不好到底应该去找哪里，就是反复要求必须去一次郑州，同时还说：“这一次如果再没有结果，我就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怀疑老金了！我发誓。”……看样子，为了再安抚一次头脑简单而又可怜的老韦，我们只好又要做一次无效的旅行了！

老韦走后，学校的领导班子成员马上又进行了具体商量，都这样认为：为了保证局面稳定，就再去一趟郑州！后来，我们只好又派了刘主任和老韦家里的一个亲戚于“五一节”期间一起去了郑州，正如先前预料的那样，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老韦自然在以后没有再说过对老金怀疑的话。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董宏伟，洛宁县特殊教育学校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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