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整理衣柜时,袖口蹭到枚干枯的茉莉。
花瓣蜷缩成浅黄的褶皱,像极了那年你别在我衬衫上的那朵。
指尖触到易碎的花萼,忽然就想起你说 “茉莉谢了还会开,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
原来有些告别,早就藏在花开花落里,而深爱过的人,注定一生难忘。
巷口的修鞋匠还在老位置。
你曾蹲在他摊子前,指着我磨破的鞋底笑 “走路像只熊”。
老师傅敲钉子的当当声里,你掏出薄荷糖塞我嘴里,阳光把你耳尖的绒毛照得透明。
现在每次路过,总忍不住在空板凳上坐坐,仿佛还能闻到你发间的洗发水味。

雨夜开车经过母校。
图书馆的灯依旧亮着,透过雨幕看过去,像块融化的黄油。
想起考研那晚,你撑伞在门口等我,刘海被雨水粘在额角。
我把保温杯塞进你手里,你哈着白气说 “真题最后一道我解出来了”。雨刷器左右摆动的节奏,忽然就和当年心跳重合了。
整理旧硬盘发现段视频。
你举着手机拍厨房,我系着围裙手忙脚乱煎蛋,油花溅到胳膊上时,你笑得蹲在地上。
视频背景音里,抽油烟机的嗡鸣和你咯咯的笑声混在一起,现在听来,却像段失而复得的月光。
原来最珍贵的时光,从来不是刻意摆拍的瞬间。
同事婚宴上听到那首老歌。
你曾在我生日时,红着脸唱跑调的副歌。
记得你攥着话筒的手指发白,却偏要装作镇定地眨眼睛。
现在旋律响起,邻座新娘抛的捧花掠过眼前,我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只抓住满手的空。原来有些习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深藏的心事。

路过花店买了束白玫瑰。
你总说玫瑰带刺像我,却在收到花时偷偷别在工作证上。
店员包花时问 “送女朋友?”,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家把花插在旧玻璃罐里,突然发现花瓶底部还刻着你当年用指甲划的歪歪扭扭的 “永” 字。
有人说时间能治愈一切。
可我知道,深爱过的人就像落在掌心的雪,看似融化了,却早已渗进血脉。
就像此刻,暮色漫过窗台,我望着白玫瑰的影子,忽然明白:
有些告别不是遗忘,而是把你藏进往后每个日出日落里,用一生的时光,轻轻念着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