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复强，二十五年未遭秦国兵戈之灾，只是可惜后来，春申君遭到了他的 “门内人”李园的暗害。幼主寡后，李园独揽大权，把个楚国搞得日渐衰落， 终被秦王嬴政所灭。此段历史，二周相继、七雄争霸，龙蛇混杂，不辨真假， 由此引起一段佳话，为后人传诵，稗官野史，尽在众人笑谈中。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公元前238年。那年十月初一中午， 在楚国的都城寿春(今属安徽淮南市),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于上午刚探视过 重病中的楚考烈王，回到令尹府，还未坐定，突然得到国舅李园的心腹卫士 密报：考烈王驾崩，请令尹大人入宫，国舅有要事相商。

黄歇听后大惊，他没有和门客们商量，就急忙带领两位心腹卫士，驱车 前往楚王宫；他们火速驶进头道宫门，急忙停下车。黄歇下车就和卫士们向 楚王寝宫疾奔而去，正走之间，忽听后面有人高喊：

“令尹大人，请留步!”

春申君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国舅李园。他不知从何处鬼影子般 冒出来。只见李园紧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令尹大人，大事不好啦!大王驾崩啦!”

“大王驾崩啦?不会吧!上午我还见到大王呢!”

“可是，大王现已驾崩，不信，请令尹大人快去看看。”

春申君听罢，只觉得心中阵阵绞痛，他急忙随李园往楚王寝宫跑去，刚 跨进楚王寝宫外的棘门，只听身后李园大喝一声：

“壮士们，还不快动手!”

话音刚落，两边即刻窜出四五个蒙面大汉，他们手提明晃晃的宝剑向春 申君刺来。此时，春申君的脑际忽然闪过一道朱英的影子，耳旁响起了朱英 的话语：

“令尹大人，如果您不听我朱英的忠言相劝，到时候恐怕后悔莫及啦!”

春申君此刻追悔莫及：李园这家伙果真包藏祸心，要杀我黄歇灭口，真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园，我黄歇最信任的“门内人”!

黄歇转身逼视李园，愤怒地说声：

“李园!你好 …… ”

  话还没说完， 一道白色的剑光便闪电般刺向他的咽喉，那剑光一转弯，春申君的头颅便被砍掉，抛往棘门之外。黄歇的两个心腹卫士也被几剑穿心， 倒在宫内。

刹那间，天色骤然大变，刚才还是朗朗晴日，转眼便狂风大作、乌云翻 滚，只见一条黄龙从寿春南门的护城河里訇然冒出。黄龙腾空，摇头摆尾， “噗”的一声响， 一道黄光拖住棘门外还未落地的黄歇的头颅，“噗”的又是 一声响后，“呼呼”一阵大风刮起，卷走棘门内还未倒下的黄歇的尸身。头颅  一见尸身，立马合拢，黄龙当即驮着黄歇向东南方向飞去…… 

李园暗害了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后，急令心腹卫士们紧闭城门，然后才 为楚考烈王发丧，他拥立太子熊悍为楚幽王。楚幽王当时才三岁，国舅李园 自封令尹，尊其妹李嫣为王太后，幼主寡后，国舅大权独揽，从此，楚国朝 纲大乱，日渐衰落。李园诬陷春申君谋反，传令侍卫和他豢养的杀手们包围 令尹府，要把黄歇的后代一网打尽，就连黄姓之人也在劫难逃。众多黄姓人 为避杀身之祸，有的隐姓埋名，有的远走他乡，避乱于深山老林。平时信誓 旦旦、忠心为主的三千门客，也大多树倒猢狲散，闻风而逃，各奔东西，只 有少数忠心耿耿的门客，有的宁死也不走而被杀害，有的暂时躲避起来，伺 机报仇。

李园的打手从黄歇的内寝宫搜到了一块竹简，上面刻着一首诗，被其后 裔视为歇公遗诗：

少年初拜太长秋，半醉垂鞭见王侯。

马上把鹦三市闹，袖中携剑五云游。

玉宵金结迎归院，锦绣红妆拥上楼。

昨日庭中新灵宅，碧溪流水对门头。

可怜见!黄姓人满门忠烈，春申君贵为令尹，不知道为了楚国做出多少 好事，立下了多少功勋，竟然被他一手提拔的“门内人”李园无辜暗害!黄 歇虽被黄龙救走，藏于吴地一座名为君山(今江苏江阴市境内)的洞里养伤， 可是，闻听李园疯狂屠杀他黄歇后裔及黄姓人，黄歇无法静心养伤，他就乘 着黄龙漫天飞舞，搭救他的后裔及黄姓人。

那些侍卫和杀手抓住黄歇的子孙和众多的黄姓人，把他们押往刑场，准 备一批批地屠杀，眼见得刽子手屠刀挥下，黄姓人头颅“扑通扑通”落地乱 滚，尸体横七竖八倒地，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黄歇空中乘黄龙远远望见，心中阵阵绞痛，他急忙双手捶击龙首，黄龙 当即摇头摆尾， 一阵大风卷走几个人，黄歇的十三个儿子中，只卷走那拥有 铜锣碎片的五人，随风抛入四处，任其逃命。等到黄歇乘黄龙回来再救时， 他的另外八个儿子和众多的黄姓人及甘心殉主的门客惨遭屠杀。黄歇在半空 中看到地上尸横遍野，头颅如一只只血染的葫芦，猩红的地上尽是黄姓人的  鲜血，分不清哪个是他的儿子。黄歇腹中怨气愈来愈多，他猛捶龙首，黄龙 长吟一声，驮着黄歇直冲九霄，上达天庭，直奔天帝灵霄宝殿，告起御状来。

天帝闻奏，当即传下金旨，令招魂使者到人间捉拿李园，上天庭对质。 只因李园寿命未到，招魂使者手执招魂幡，将李园摄走两魂五魄，只留一魂 两魄存身于楚国令尹府内的床上，任其苟延残喘。

招魂使者直达天庭，当着众仙，取出招魂幡，晃了几晃，抖落李园魂魄 附于一木偶上，现了人形。只有两魂五魄的李园心中有鬼，自知理亏， 一见 黄歇，当即唬得跪于天庭阶下，身子如筛糠般乱抖。天帝见状，令将两人同 置一面宝镜，此宝镜能明察人的过去、未来及人的所思所想。众仙端坐天庭 内，审视宝镜，就可知来龙去脉……

最后，天帝说道：

“无毒不丈夫，无善不君子。自古以来，已成定律。黄歇，汝不能做大丈 夫，却能做成真君子，此足慰汝生，汝又有何求?”

“哈哈!好一个无毒不丈夫，无善不君子。黄歇我做不成大丈夫，却能做 成真君子，此生真乃死而无憾也!”

黄歇临终前的自豪大笑声伴随着那五片破碎的黄铜锣，化成片片桃花雨 洒向华夏大地。

题外话：

(1)知人知面不知心。

(2)无毒不丈夫，无善不君子。

自古以来，已成定律。

(3)“门内人”就是“掘墓人”。

(4)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余士明，曾用名余味，男，汉族,河南省潢川县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海》、《信阳晚报》、《平顶山晚报》、《史河风》和《花乡》等报刊;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春申君黄歇》、游记体散文集《未了春申情》。

       作者 余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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