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灯光有些刺眼，新疆队的球员们瘫坐在长凳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毛巾盖在头上，没人说话，空气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三连败，场均输二十多分，这成绩单实在难看。

齐麟盯着地板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球鞋边缘，脑子里全是今天被对手打爆的画面。

这支曾经让整个CBA都头疼的硬骨头球队，如今像泄了气的皮球。

主教练鞠维松站在战术板前，手里的记号笔在空荡荡的板子上画着毫无意义的圆圈。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赛程表，明天晚上七点半，四川队。

周琦、胡金秋、孙铭徽、赵岩昊，四个国字号球员组成的豪华阵容，光是想想就让人脑壳疼。

前三场比赛输得实在难看。

打山东那场，伊福三分球十五投四中，防守端被人一步过，场边的鞠指导急得直跺脚。

赛后更衣室里，老将西热力江看着技术统计直摇头："咱们这防守，跟清晨的马路似的，谁想过就过。"打辽宁更惨，三十四分的大坑，张镇麟和赵继伟在场上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轻松。最憋屈的是打北京，全队就拿了六十分，三分球二十投五中，篮筐像加了盖儿。

四川队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周琦往禁区里一站，两米一六的身高配上那双长臂，活像座移动的城墙。胡金秋在内线翻江倒海，孙铭徽和赵岩昊在外线虎视眈眈，这套阵容放在全运会简直就是作弊。训练馆里，四川队教练拍着周琦的肩膀说："明天悠着点打，别太较真。"周琦擦了擦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看情况吧，要是他们顶不住，我也省点力气。"

新疆队现在的问题明摆着。防守端漏洞百出，进攻端时灵时不灵，最要命的是那股子心气儿好像被打没了。齐麟和西尔扎提倒是每场都能贡献十几分，可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光靠两三个人根本玩不转。更衣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连平时最爱闹腾的伊福都变得安静起来。

球迷们的反应更真实。社交媒体上有人发帖："现在看新疆队比赛得备着速效救心丸。"底下跟帖的都在调侃："输三十分算赢"、"建议直接买返程机票"。但也有死忠粉在坚持："当年新疆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挫折算个球！"

比赛当天下午，鞠指导把队员们召集到一起。战术板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重点就两个：包夹周琦，死磕外线。更衣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要是再输，这个赛季基本就交代了。

球馆里座无虚席。新疆队的球员出场时，看台上响起零星的加油声，更多的是窃窃私语。跳球前，齐麟和西尔扎提碰了碰拳头，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周琦站在中圈，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架势活像座等待猎物上门的冰山。

比赛开始才五分钟，问题就来了。新疆队的联防被周琦扯得七零八落，胡金秋在内线翻江倒海。鞠指导站在场边，手里的战术板都快捏碎了。第一节打完，比分牌上刺眼的数字让主场球迷直捂脸：12比28。

更衣室里，鞠指导把战术板摔在椅子上："防不住就犯规！别让他们打得这么舒服！"西热力江往嘴里灌了半瓶水，喘着粗气说："周琦那小子太贼了，根本不吃晃。"伊福低着头系鞋带，嘴里嘟囔着："下半场跟他们拼了。"

第三节还剩三分钟时，场上出现了意外。齐麟在一次突破时扭到脚踝，被队友搀着下场。看台上响起一片叹息声，有人已经开始提前退场。西尔扎提咬着牙继续拼，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球已经没悬念了。

终场哨响，记分牌定格在65比92。新疆队的球员们低着头快步走向更衣室，周琦走过来想和西尔扎提握手，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碰了下手就转身离开。看台上稀稀拉拉的掌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赛后发布会上，鞠指导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会总结问题，接下来的比赛..."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低头喝了口水，再抬头时眼圈有点红。记者们识趣地没有追问，谁都知道，这支曾经叱咤CBA的劲旅，现在正经历着建队以来最艰难的时刻。

更衣室里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伊福把球鞋塞进背包，突然说了句："下场比赛..."话没说完就停住了。西热力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回去好好练。"走廊里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该去赶大巴了。

球馆外的夜空飘着细雨。球迷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有人摇头叹气，有人还在争论着比赛细节。停车场里，新疆队的大巴缓缓启动，车窗上凝结的水珠模糊了球员们疲惫的面容。这注定是个漫长的赛季，而今晚的失利，只是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