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也是个寻常的午后,微风和煦,略有柔阳。我从一家普通且精致的面馆走出来,饱腹的食物让我满足感十足地快速走到自己的车前,熟练地驾驶。一切相得益彰的样子,像极了我现在安稳又美好的生活。
我以为一切风平浪静,我那么巧妙的把这次回老家的目的安排成是参加两个非常重要的工作会议,然后顺便去看望十年前就离开在人世间的您…
痛苦和悲伤突然席卷而来,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腔,怦然炸裂…
我努力地平稳方向盘,尽量不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影响车速120迈的安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清楚地记得十多年前我用自己大学毕业两年的积蓄就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车,是您精心挑选的大众新款桑塔纳,您说大众车耐开,能开一辈子;您说我木纳、不灵光,不能学开车,开车很危险,您会一直给我开车。
我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我相信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段温暖的父女相处时光,您为我保驾护航,我那么幸福,并且坚定地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没过多久在您毫无征兆地突然病倒以及很快离去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上天对我不公平,”我常常重复这句话,然后狂笑或者低泣。
我是懦弱的,甚至在您离去地最后一刻我都没有好好跟您告别,“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没事的…”我跪倒在您床前,骗您,也骗自己。
…
生命已经终结。
生命也在延续。
处理完您的后事,我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门户不出,郁郁寡欢。
可能是在儿子豪豪牙牙学语第一次“妈妈,妈妈…”地呼唤我的时候,我决定直面人生,好好生活。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十年前的初春,在我认识到生离死别无法改变的时候,我终于接受了您的离去,我需要坚强且坚韧地活着,我是您生命的意义。
也许您把我变的灵光了,我很快学会了开车,重新打理了生意,在您的庇佑下,生活的一切越来越好。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晃十年而过,爸爸,我也成为了一个稳定、成熟、值得家人信赖和依靠的中年人。
今天下午的两个展业会议开的那么成功。我们每个人都是淋漓尽致的演员,也是主宰自己命运的导演。喜怒不形于色,悲伤不溢于表。
天色渐晚,暮色来临,苍茫一片。我豁然开朗,假装雀跃欢喜地回到了家。
“给你爸叠了一下午元宝,明天上坟给他送去,应该够他花了…”妈妈看到我的回来欣慰且幸福。“好!”我大声应承着。
余华的《活着》里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能改变一切。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老家人说过十年,还有亲人惦记上坟,对于在那个世界的人是个喜事。
爸爸,您在于不在身边,我都会让您感到骄傲。这是传承爱意的时刻,这是一场跨越生死的亲情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