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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随笔|那一次顶撞 那一抹伤怀
一叶兰舟
2024-11-04 06:37:55

#创作挑战赛六期#

文/刘冬丽

夜幕如墨,悄然而至。辛劳一日的母亲,终于回来了。此时,院子已被昏暗笼罩,四周景象模糊难辨。堂屋与灶屋,一高一矮,静默地坐落于院中,宛如两位忠诚的守护者,缄默无言。靠墙的几棵树,影影绰绰地伫立着。灶屋前,低矮的圆石桌上,静静躺着一个洗脸盆。万物皆沉浸在静默之中,似我一般,仿佛都在翘首等待着什么。

一声接着一声的哭闹,骤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三四岁的弟弟,瞧见母亲归来,飞也似地奔过去,紧紧抱住母亲,闹着要抱抱。此时的母亲,满脸倦意,昏暗中,那黯淡的眼神,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她低头凝视着弟弟,欲伸手抱起,可念及一家人的晚饭,便嘱咐我照看着弟弟,而后匆匆走向灶屋。

黑暗的灶屋里,响起母亲划火柴的声音。此刻的我,早已饥肠辘辘,数次抬眸望向那高高耸立的烟囱,只盼着炊烟袅袅升起。

小弟依旧哭闹不止,我长他三岁,抱着他转圈圈,轻声念叨着逗他玩,却仍是哄不住。我想,他大概与我一样,也是饿极了吧。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说道:“你弟怎么还在哭?你就不能好好哄哄他?”

望着怀里的弟弟,我心中涌起一丝懊恼,真想偷偷拍他几巴掌,却又怕他哭得更厉害,被母亲听到责怪。就在这时,我忽然瞧见架子车的车轮在石桌旁边,灵机一动,哄着弟弟下来,告诉他有好玩的。弟弟果真不哭了,乖乖地站在地上,眼巴巴地等着我。

我将架子车车轮推过来,搬起一把老椅子,放在两个车轮中间的铁杠上,用椅子腿卡好,然后抱过弟弟,将他放在带扶手靠背的老椅子里,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推着,缓缓绕着石桌转圈。

小弟起初有些害怕,“啊啊”地叫着。母亲从灶屋走出来,看了看说:“小心点,别磕着了。”我回应母亲:“娘,您放心吧,我慢点推。”

车轮转动起来,“小推车”缓缓跑起,弟弟“咯咯”地笑着,我也开心地笑着。这时,我看到炊烟袅袅升起,母亲咳嗽了几声,她已然开始生火做饭了。

我们的心情都愉悦起来,弟弟笑得愈发欢快,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开怀地笑着。小推车越跑越快,我们围着石桌一圈又一圈地飞跑。母亲在灶屋里高喊着:“慢点,别磕着了。”

我开心地笑着,一边跑一边回应母亲:“放心吧娘,您听弟弟笑得多开心呀!”

静谧的小院,深秋的微寒,此刻,都被我们的笑声打破、冲淡。我感觉脸上的汗珠落而下,用手一抹,继续推着弟弟转圈。就在这时,“咣当”一声,我们的“小推车”瞬间翻倒,椅子被我推翻,弟弟从椅子里重重摔落。有那么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我吓得呆若木鸡,直到听到母亲的一声惊呼,小弟哇哇大哭之时,我才如梦初醒。

昏暗中,我看到母亲抱起弟弟,心疼地用手抚摸着他的胳膊腿,检查一番,确认没事后,擦去小弟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抚着,一边冲我呵斥道:“让你小心点你不听!”我深感惭愧,这便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吧。可心中又觉委屈,便与母亲顶嘴说:“他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我怎么知道椅子会翻了。”

母亲抱着弟弟去灶屋看了看火,又走出来说:“你还犟嘴,我忙得不可开交,让你哄一会儿弟弟都哄不好。”“咋没哄好?他刚才笑得那么高兴!”母亲说一句,我顶一句,把母亲气得放下弟弟,走到我面前,伸手欲打我。我走到母亲面前,仰起头,气鼓鼓地瞪着母亲说:“打吧、打吧你打吧!”我与母亲靠得极近,我能看到母亲满脸怒容,也看到她额前的头发凌乱不堪。

母亲怔怔地看着我,举起的手无力地放下,默默地牵着弟弟的小手,走向灶屋继续忙碌。

我感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垂头丧气地站在黑暗的院子里。孤独与寒冷,如潮水般袭来。

这是我与母亲顶撞最为严重的一次,我有好几天都不理睬母亲。母亲看到我时,欲张口说话,我却转身就走。看着母亲落寞、伤心、无奈的神情,我有时心疼得偷偷哭泣,可面对母亲的时候,我又故意不理她。时至今日,我也不明白,那时的自己为何如此倔强,这般不懂事,无情地伤害着母亲!她那时该有多么伤心和寒心啊!

时光流转,岁月匆匆。如今回想起那个深秋小院里的故事,心中满是愧疚与懊悔。那一次的倔强顶撞,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痕刻在心上,我多么想重新来过,珍惜与母亲相处的每一刻每一秒,用爱与理解去弥补曾经的伤害,让亲情在岁月中绽放出更加温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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