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回忆过去
林夕
又是一年粽飘香,
思念悠悠绕心房。
少年不知愁滋味,
回首已是鬓染霜。
墙外竹影月下晃,
艾草门楣映骄阳。
最忆娘亲包粽手,
岁月深处梦犹长。
农历的端午节,家家户户漫过院墙的粽子清香,新鲜艾草独特的气息以及田间地头的金黄,仿佛都凝聚在这个充满生机的节日当中。端午节是一年里所有节气中我最喜欢的一个节日。包粽子对我来说,可以用“情有独钟”来表达我对它的挚爱,因为是我母亲手把手教会了我这个传统手艺。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年端午节她都会唠叨几句,姊妹五个当中,就我这个三闺女学会了包粽子和槲包,其他几个手笨得跟脚一样。听着这句话,我心里总是沾沾自喜,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包粽子通俗点说,几乎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儿,但是包得好看又好吃就需要有点技巧性了,它完全取决于手法上的功夫。母亲包的粽子棱角分明,个个饱满精致,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非常漂亮。笋叶在沸水里浸泡几个小时后变得油光鲜亮,即使再挤压都不会变成扁塌塌的,还有那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直接就勾起了我们的味蕾。
记得刚学包粽子还是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不太爱说话,用母亲的话说就是“不吭不响”,学啥像啥。端午节前一天早上,母亲会把红豆、江米、黍谷米、红枣、笋叶和槲叶(山上槲树的叶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分别用大大小小的盆先泡上几个小时。吃罢午饭后,她才搬个小板凳坐下来开始包。母亲包粽子的时候,一举一动我都用心去看、用心去琢磨。母亲看我想学,就手把手耐心地教我如何去做,比如怎么先折笋叶、里面放多少米、多少豆和水、如何封口、如何打折子、如何用劈好的笋叶绳子扎捆才牢固、如何包出来才好看、如何煮出来才软糯好吃等等,边教边说她总结出的经验。这些细节至今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为啥说母亲包的粽子既好看又好吃,是有原因的。我们家的老邻居巧娘的妈妈之前是包粽子卖粽子的高手,她在我们那里街上卖粽子是出了名的老行家,母亲就是跟着她学会包粽子的,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学会了包粽子和槲包。如今我包的粽子和槲包也和我母亲包的如出一辙,似乎还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缝香草布袋对我来说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什么心形的、药葫芦形的、大公鸡形的、十二片不同花色布块拼接形的,我都会做。这些都是我跟着母亲学会的,就骄傲吧,你!
端午节最幸福的时刻当属一家人围着小矮桌吃粽子、槲包的场景了。小桌子中间放两个小瓶子,分别装了红糖、蜂蜜。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年之中很少吃到的美味。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我不喜欢吃槲包和小米粽子,因为那里面包的都是黍谷米和好多红豆,我嫌不好吃。我就爱吃江米不带豆和枣的白粽子,撒上红糖,那种滋味真的是绝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回味悠长。随着年龄的增长,连口味也改变了,之前看都不看的黍谷米和红豆枣粽子、槲包,现在却变成了我的最爱。
每当回想起来和母亲一起包粽子的场景,我就倍感幸福。几乎每年端午节的前一天下午,我们母女俩都一起边聊天边包粽子和槲包。父亲会从楼梯间把一个不常用的大铁锅和煤球炉子搬出来,炉子放到屋檐下,提前把煤球燃着续好,铁锅洗干净备用。吃罢晚饭后就开始煮粽子了。先把包好的粽子、槲包整齐地摆放进锅里,填满水后上边要放一个铁篦子,再压上一个大青石头,牢牢地把它们固定在水里,防止它们飘上来。中间还要换一次煤球和添加两次水,这是粽子吃着软糯的关键。最后封火让它焖到第二天早上才捞出来,放进小筛子里控一下水。然后母亲会把热腾腾的粽子和槲包分别装上几大兜子,还有一包孩子们戴的香草布袋,绑手脖和脚脖的花花绳,以及兑好的朱砂雄黄酒(孩子们涂抹耳朵和手心脚心用的,说是防止蚊虫叮咬),由父亲骑上自行车挨家挨户送到我们姊妹几个家里。这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爱,我们理直气壮地享受着这份免费的待遇,等父母离开后才知道自己亏欠父母的太多太多了。
老母亲虽然过世十多年了,但是每年的端午节我从不将就,即使先生和孩子们不太喜欢吃粽子,我也会依然传承这个充满回忆的节日,早早就筹备好了包粽子和槲包的所有东西。包粽子对我而言,它不仅仅是粽子和槲包,那是饱含妈妈味道的回忆,是渗透着浓浓亲情的滋味儿。我想在享受这个过程的同时,去寻找属于我的那份温暖。
作
者
简
介
刘檀玲,网名林夕,河南洛阳人。洛阳市作协会员,洛阳市职工作协会员,洛宁县作协会员。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几行无声小字足以慰风尘。
编 辑|亢惠民 排 版|李芬芬
校 对|雷 祎 签 发|翟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