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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旅游住我家,四天花了三万,临走塞给我孩子半包辣条
泽泽妈育儿说
2025-06-11 20:25:13

玄关处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我蜷在沙发里数外卖小票上的油渍。烤鸭店的发票沾着糖醋汁,海鲜酒楼的结账单被橙汁洇出毛边,最底下那张迪士尼门票存根还带着爆米花的焦糖香气。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超市收银台发来的推送:您本月累计消费 29876 元,可兑换电子优惠券三张。

茶几上的玻璃果盘里,半包拆开的辣条斜斜倚着,透明包装上印着褪色的卡通人物,油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是表姐一家今早返程前,塞给女儿小雨的 “手信”。当时小雨攥着那包皱巴巴的零食,仰头问我:“妈妈,为什么小舅舅的奥特曼卡片有礼盒,我的是吃了一半的辣条呀?”

我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记忆倒带回四天前。那天清晨的阳光还带着初夏的温柔,我正给小雨扎辫子,手机在餐桌上震动。表姐的语音裹着长途车的嘈杂声:“弟妹!我们一家来上海玩啦!想着住酒店多浪费钱,正好借住你家,省下来的钱还能给孩子们多买些纪念品!”



我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这栋六十平的小两居里,次卧的折叠床已经吃灰三年,平时被我当储物间用。但电话那头传来小外甥兴奋的喊声:“小姨!我要看东方明珠!” 小雨立刻松开辫子扑过来,对着手机大声回应:“我带你们去迪士尼!”

挂掉电话,我望着乱成一团的卧室,咬咬牙开始收拾。把堆积如山的快递箱塞进床底,翻出结婚时没用过的新被褥,连卫生间都重新贴上防滑垫。丈夫老周下班回来时,看见客厅里多出来的充气床垫,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浑圆:“他们一家四口都住这儿?”

“就四天。” 我把刚熨好的床单叠整齐,“表姐以前帮过我,现在她带孩子来,总不能让他们住青旅吧?” 老周没再说话,默默把自己的电脑桌搬到了阳台。

第二天清晨六点,门铃准时响起。表姐拖着两个 28 寸行李箱,身后跟着姑父和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路上堵车,可算到了!” 表姐把行李箱重重砸在地板上,红色美甲在晨光里格外刺眼,“哎呀弟妹,你这房子比照片里小多了,早知道应该订民宿的。”

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准备好的拖鞋。小雨从房间里冲出来,却被小外甥一把推开:“让开!我要看电视!” 电视遥控器在争夺中掉在地上,电池盖崩到了沙发底下。

接下来的四天像被按了快进键。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准备八人份早餐,为了迁就孩子们的口味,我跑遍三条街买生煎包和粢饭团。表姐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时不时指挥:“弟妹,我老公要喝冰可乐,冰箱里有吗?”



迪士尼之行成了场灾难。为了买到早享卡,我凌晨三点蹲在手机前抢票。排队时小外甥突然闹着要吃火鸡腿,老周顶着烈日跑了两公里才买到。表姐举着自拍杆抱怨:“这队排得也太久了,早知道报个 VIP 团。” 当小侄女在旋转木马前哭闹着要买限量版玩偶时,我咬咬牙付了 699 元。

晚上回到家,小雨累得在我怀里睡着了。老周揉着发酸的肩膀,指着垃圾桶里的奶茶杯说:“光饮料就花了好几百。” 我数着手机里的支付记录,迪士尼门票加餐饮花了六千多,这还不算白天在园区买的纪念品。

第三天的外滩之行更让我心力交瘁。表姐一家在和平饭店门口拍照,突然说想进去喝下午茶。服务员递上菜单时,姑父轻咳一声:“来最贵的套餐,让孩子们见见世面。” 三层点心架端上来时,小外甥把马卡龙捏得粉碎,彩色糖霜溅在雪白的桌布上。我看着账单上 3888 元的数字,喉咙发紧。

深夜,我在厨房削水果,听见主卧传来表姐和姑父的争吵。“就知道充大方!” 表姐的声音压得很低,“上海消费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住人家吃人家,走的时候总得表示表示吧?” 姑父嘟囔着:“她妹妹条件比我们好,计较这些干什么……”

最后一天早上,我早早起床准备送行。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表姐站在玄关翻找东西:“哎呀,给小雨带的礼物好像忘在酒店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那半包辣条,“这个她先拿着吃,小姨下次补给你更好的!”



小雨接过辣条时,我看见她眼底的失落。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表姐探出头叮嘱:“弟妹,下次来我们县城玩,可别跟我客气啊!”

此刻,我把最后一张小票塞进文件夹,听见卧室传来老周压抑的咳嗽声。这些天他为了腾地方,在阳台搭的临时床铺根本睡不好。厨房传来冰箱运转的嗡鸣,里面还躺着表姐一家没喝完的半瓶红酒,价值八百多块。

第二天清晨,小雨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把辣条放进书包。“妈妈,这个能带到学校和同学分享吗?” 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泪痕。我蹲下来,轻轻拿掉她手里的辣条:“宝贝,过期的东西不能吃哦。” 其实包装上的生产日期还没到,但那层黏腻的油渍,早已让我不想再看见它。

手机在包里震动,表姐发来消息:“弟妹,这次玩得太开心了!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迪士尼快速通道票,能不能把攻略发我?我闺蜜下个月也要去。”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最终按灭了手机。

那天傍晚,老周下班带回一盒草莓蛋糕。小雨趴在餐桌上写作业,突然抬起头:“爸爸,为什么小舅舅来我们家,会给我带巧克力,可是小表姐他们走的时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老周摸了摸她的头:“因为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呀。”

窗外的晚霞把云朵染成蜜糖色,我望着蛋糕上鲜红的草莓,突然想起小时候去表姐家做客的场景。那时她会把珍藏的贴纸分给我,我们挤在狭窄的床上说悄悄话。是什么时候,那些纯粹的情谊,被现实的柴米油盐腌渍得变了味道?

深夜,我打开尘封的相册,翻到十年前表姐结婚时的照片。照片里我们穿着同款碎花裙,她的头纱被风吹起,我踮着脚帮她整理。那时我刚工作,省吃俭用给她包了八百块红包,她红着眼眶抱着我说:“以后你结婚,姐一定给你包个大的。”

而我结婚时,她送来的红包里,只有五百块。

门铃突然响起,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我打开门,看见对门的张阿姨提着一袋杨梅:“小沈,自家树上摘的,可甜了。” 她往屋里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家这几天可真热闹,我看你天天大包小包地往回拎东西……”

我接过杨梅,指尖触到张阿姨粗糙的手掌。这双手,曾在我加班时帮我接小雨放学,会在台风天帮我收好晾晒的衣服。相比之下,那包承载着复杂意味的辣条,突然显得轻如鸿毛。

小雨的生日快到了,老周提议带她去野生动物园。我翻着日历,发现表姐一家来的那几天,正好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往年这个时候,我们会去街角的西餐厅吃牛排,点一支红酒慢慢喝。而今年,那瓶没喝完的红酒,还安静地躺在冰箱里,像个无人问津的秘密。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的夏天,表姐和我坐在葡萄架下吃冰棍。她把最后一口分给我,糖水顺着我们的手腕往下淌。突然,那根冰棍变成了半包辣条,彩色的包装纸在风里哗啦啦响,怎么也抓不住。

当晨光再次漫进房间,我把那半包辣条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分类垃圾桶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某种仪式的结束。生活还要继续,就像小区里的梧桐树,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来年春天依然会抽出嫩绿的新芽。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是初中同学群的消息。班长发起聚会邀约,地点定在城郊的农家乐。表姐也在群里,发了个兴奋的表情:“终于能和大家聚聚了!我一定去!”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很久,最终打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或许有些情谊,就像过期的辣条,看似完整,实则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滋味。但生活总会给予新的惊喜,就像张阿姨送来的杨梅,酸涩中带着清甜,平凡中藏着温暖。

小雨背着书包跑过来,手里攥着幼儿园新发的绘画本:“妈妈,老师说要画最喜欢的人!” 我蹲下来,看着她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小人,两个扎辫子的女孩手拉手,头顶飘着七彩的云朵。

“这是我和小表姐吗?” 我轻声问。小雨摇摇头,笔尖在纸上点出两个红脸蛋:“这是我和妈妈!我们在迪士尼看烟花!”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她认真的小脸上。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此刻都化作了轻柔的风,掠过耳畔,不留痕迹。生活总会教会我们成长,就像这半包辣条带来的故事,终将成为记忆长河里一粒细小的沙,在时光的冲刷下,渐渐失去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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