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轶事>>之二十八 穆结巴子传奇
在我们家乡一带,一提起穆结巴子,年纪稍微大点的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他天生说话结巴,所以说话结巴一直伴随了他一生。穆结巴原本叫穆此,时间久了,人们把他的真名倒忘了,就都喊他穆结巴子。他长得身材魁梧,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说起话来嗓门很大,声音洪亮。他工作能力很强,办事利索干脆,下面就聊聊他的轶闻趣事吧。
一.街上白吃
穆结巴是集上人,少年时就很机灵且无赖。因家里穷,每逢集日,他总是活跃于各小吃摊前,伸手要个馒头要根油条什么的,摊主也都知道他无赖不惹他,所以就很爽利的给他了。这样一来,他尝到了甜头,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就把这种行为当作了一种习惯,每到集日,他总是吃得腆着肚子,嘴上油乎乎的。
街上有一家包子铺,蒸的包子又大又白,皮薄馅多,咬一口油汁直淌,香味四溢,很得人们喜爱。穆结巴总爱光顾他,包子老板也很大方,从不吝啬,穆结巴只要一伸手就会递给他一个热包子。
一次集日恰逢庙会,赶集上会的人特别多。这天包子铺前买包子的人排成了队。穆结巴来到包子铺前,看一笼包子刚出锅端上来,就连忙上前去拿。因为今天人多且人又排着队,所以老板生气道:“去、去,去一边去!”穆结巴讨了个没趣,就说:“好,你…你不叫…叫我吃,你…你…等着吧。”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只见穆结巴掂着一个大约四五斤重的死猪娃子来到了包子铺老板前,说:“老…板,称…称这个…猪……娃多重,该…给我…多少钱?"老板一看大怒,说:“滚!你捣什么乱?"“唉…,你…你…咋啦?夜…夜个…我…还…还卖…卖给你…你两个死…死猪娃你…你…还给…绐我三块…钱呢?你…今天…赚…赚了钱…咋…咋就不…不认帐啦?"买了包子正吃的人立刻恶心的吐起来,排队买包子吃的人都一哄而散。从此,这家包子铺在集上再也无法开下去了。
二.大义灭亲擒捉干爹伪乡长
穆结巴的父亲在解放前和当时的伪乡长李古沾点远亲,关系一向处的不错,就把穆结巴给了伪乡长做了干儿子,此时穆结巴刚滿十五岁。乡长没有儿子,看穆结巴虽然说话不利索,但小伙长得虎背熊腰,面阔耳肥,两眼炯炯有神,聪明伶俐且做事干脆利索,所以很是喜爱,就留他在身边干个杂活,并视作亲生儿子一般,走哪把他带到哪,形影不离。说话间转眼到了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国民党彻底垮台,蒋介石败退台湾。紧接着共产党清匪反霸,穆结巴的干爹伪乡长李古也在追捕之列。这时穆结巴听说刚成立的共产党新政府在追捕他的干爹,于是他立刻向新政府汇报说:“我…我知…知道李…李古藏…藏在哪。"于是他带着公安找到了他干爹李古的藏身地活捉了伪乡长李古,由此,穆结巴立了一大功,并安排进了乡政府做公安工作,因清匪反霸公安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后被政府提拔为乡公安助理。
三.生产建设指挥能手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集体化时代,我国农村各项水利基本工程建没全靠群众人抬肩挑,比如修建薄山水库、开挖宿鸭湖水库、开挖新汝河道等,我们公社每次都是首先保质保量完成上级分配的工程任务,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有一个好的工程指挥总长一一穆此。当时的穆结巴已是公社的“生产建没总指挥长”,所以,每逢上级政府分配给公社水利工程任务,穆结巴总是拍着胸脯向领导保证:保…保证拿…拿全县第…第一名!有一次在汝河改道工程中,穆结巴因开会一天没到工地。等第二天他到工地一看,有的公社工程进度超过了我们,这还了得,大冬天的,只见穆结巴把棉袄一脱,找了副挑子,大喊一声“大…大家吃…吃饱…饱了没…没有?”“吃饱了,”“吃…饱了就…就把大…大红薯憋…憋的劲…劲都…都给我…使出来,跟…跟着我干,决…决不能当…当狗熊!"于是他首先装满一担土挑到岸上。干部带了头,群众赛头牛。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特别是领导干部做榜样。在他的带领下,群众的干劲被极大的调动起来,人们纷纷争先恐后,你追我赶,奋力争先。结果一天下来,我们公社又把进度提到第一名,远远把其他公社抛到了后边。
四.“少,…少…少……少放点”
因 穆结巴说话结巴,人们有时也总爱开他的玩笑,特别是同级的领导干部之间。有一次穆结巴到公社水利预制厂检查工作,中午厂里安排羊肉泡馍招待他。
开饭后,厨师老王给他盛了满满一小盆羊肉汤。穆结巴问老王,“有…有辣…辣椒面…面没…没有?"“有,有"说着厂里的邱主任拿着一瓶打开盖的辣椒面就往穆结巴碗里倒,“少…少…少…倒点”,这时的邱主任已把穆结巴的一碗羊肉汤倒了许多辣椒面,羊肉汤就变成了红色的,直把穆结巴辣的两眼直流泪才把一碗羊肉汤喝完。此后,人们总爱调侃他“少…少…少…倒点”。
五.“别…怕…,…别…怕…、咱…咱…有钱…再盖”
穆结巴一次从县城开完会,看天色还早,才下午三点多,于是他就打算先回家看看老婆再到公社。
穆结巴骑车回到家后,老婆一看男人回来了赶紧去厨房烧水打鸡蛋茶。可穆结巴早已按捺不住欲火,看见老婆正在烧火,抱起老婆就往屋里床上按,老婆说:“厨房里正烧着火呢,别失火了呀,"穆结巴只管高兴,说:“管…管…管它呢”,两人正高潮时,顷刻间屋外有人喊道:“失火了,失火了……救火呀…",穆结巴和老婆顾不上穿衣服,只穿着裤头跑出屋外,只见厨房浓烟滚滚,人们提着水桶、端着水盆从四面八方纷纷湧过来,老婆也吓得哭起来,穆结巴连说:“不…要哭,不要…哭…,咱…,咱有钱…,再…再…盖。"从此以后,同级的同志见了穆结巴,就会调笑他道:“咱…咱…有钱…再…再…再盖”
六.“是…是…是我…日他…他…闺女"
穆结巴小时没登过学堂,是个文盲,参加工作后虽然学了一点文化,但水平很有限,说话很粗鲁,不讲文明。他说话老带句口头禅,“是…是…是我…日他…他…闺女",在给同事或下级说事时,这句口头禅不由自主的常带出来,闹的人家很不愉快,但他却不以为然。
有一次,穆结巴回家,他老婆给他说:“你看,快过年了,该给闺女买身新衣服了。”“行…行啊,是…是…我…日…日…他…闺女。”老婆说:“看你说的啥,日谁家的闺女呀。"这话恰被屋外的邻居听到了传了出去,一时引为笑谈。
穆结巴一生可圈可点,他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不过是一粒细微的沙粒,但他却在当地人们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