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没有目的地
却知道要穿过我的发间
像一封没人写的信
专属我一人收下
山不说话,但它等得很久
等雨爬过它的肩
等树在它的骨骼上生长
等我,赤脚走上来
我不是来寻找答案的
只是想和一块石头坐一会儿
听它讲一亿年前的光
和最近一次雷声的方向
溪水照见我——
不是脸,是某种沉默
一种连我自己都忘了的轮廓
它轻轻一晃,我便不再急着前行
自然从不询问你是谁
它只给你空间
让你像野草一样长出自己
无须解释,无需成就
那天黄昏,我躺在树影的手掌里
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只是暂时
回到了一切尚未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