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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乡土真情 塑乡民真魂——读李少民先生诗歌散文集《岁月的风铃》
李少民
2025-06-05 20:28:59



 
 

抒乡土真情  塑乡民真魂

——读李少民先生诗歌散文集《岁月的风铃》

王宜振

 

大约六、七年前,我接到著名诗人李根红从山东济南发来的一封信。李老在信中热情推荐他的同乡——李少民先生的诗。说这些诗清新质朴,自然流畅,富有浓郁的山野气息、田园气息和泥土气息,同时下泛滥成灾且不知所云的新潮诗有着本质的区别。李老嘱我看一看,若从中选择一些篇什,在刊物上发表,便是对这种乡土诗的关爱。我知道,时下乡土诗并不时髦,世上流行的是所谓后现代派先锋派之类的诗,这类乡土诗歌,早就被一些人斥之为老土僵化保守,但读着李老推荐来的少民先生的作品,却使我眼前一亮,一读便放不下来。这些长长短短的诗行,有着浓烈的平民意识、大众意识和民族意识,语言既有古典的单纯洗练,又有现代的丰富张力,我自叹这是当今诗坛上抒乡土真情、塑乡民真魂的诗,是真正的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的诗。我很快选了一些,在刊物上发出来。我以为它们是一朵朵山花,定会在这世界上散发着扑鼻的芳香。

几年间,又陆续读到少民先生的另一些诗,总觉得他的诗充满着人文关怀。也许他从小就生活在河南灵宝农村,对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讴歌那块土地上的人民,对他们敬爱、赞美、关注和同情,甚至想他们之所想,思他们之所思,以他们的喜怒为喜怒,以他们的哀乐为哀乐。他的《讨工钱的农民》,写出了农民工讨工钱的无奈和悲愤。最后,他写道:“讨工钱的农民/走在中国的大街上/走在共和国总理的关注里/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里/他们满怀信心/要为自己的汗水讨一个公道”。诗人来自底层,与底层人民有着血系的亲近感,他的呐喊,反映了底层人民心灵的呼声。他的《深夜,睡在路边的卖苹果人》,写了一些果乡的农民,在获得了丰收之后,由于苹果价格的低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这里,他写道:“几天前  他们拉着/自家的苹果  向果汁厂走来/明知低廉的价格像口井/他们也不得不跳/满载苹果的 长长的/车队  伸向夜的深处/像农民的梦/找不到夜的出口”。读到这里,似给人一种震撼。他的《为农民哭泣》《深山人物》《卖歌的男孩》《拾荒者的手》《祭远逝的果树》《一个良知在瞬间堕落》等篇什,都具有这种震撼力。乡土是大自然中纯净、美丽、迷人的净土。但乡土诗绝不能停留在歌颂这片净土上,把乡土诗写成世外桃源。乡土诗要站在人性的高度,着力刻画描绘善良美好的人性。这里,他的《小小挑山者》,便从人性的角度去开掘:“山道上/遇见了你/游人的眼眶/下起了雨∥你稚嫩的肩膀/本该挎着书包/去编织/属于你的理想/和希冀∥然而/一根扁担/两袋灰沙/把你亮亮的黎明/压成了/黄昏的泪滴∥走不完的山道/通向微薄的给予/擦不干的汗水/腌咸了童趣∥山道上/纷纷雨/你目光朝天/一步一步/向山巅攀去”。读到这里,不由地让人陡增几分沉重感。小诗虽只有24行,却感情炽热,穿透力强,字里行间充溢着人性的力量。这样的乡土诗,读后给人印象之深刻,是那些浮泛空洞的新潮诗所不及的。我相信,这些具有人性深度的优秀作品,一定会传之弥久。

读了少民先生的一些诗,对他有了一些初步了解,但却一直未曾谋面。直至2006年春天,我应邀去灵宝讲学,才见到少民先生。他供职于三门峡市财政局,却仍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打扮。他话语不多,生性腼腆。我们谈起诗歌,谈起诗的人民性,他似感慨颇多。我们谈起屈原的哀民生之多艰,谈起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谈起白居易的但歌生民病,感慨伟大诗人无一不以此自律。当然,古之诗人往往将忠君与爱民联系看待,具有时代的局限性。但人民本位思想的核心是以一贯之的。我们共同张扬诗歌人民性的主张真是一拍即合。我们还谈到诗坛一些人倡导个人化写作,写个人内心感受以来,相当多的诗歌沉溺于个人一己私情的宣泄,沉溺于个人哀乐的抒发,这就是诗歌同大众相疏离的根本原因。我们共同主张个人的私情要通达民情,个性中要体现人民性。席间,他还谈到他的诗主要受贺敬之、李根红的影响。贺老和李老都被称之为人民的歌手,为人民写下了大量的优秀诗篇。少民为了求贺老的诗,还专门为贺老写信寄款,后接到贺老的退款和赠书,欣喜不已。李老和少民是同乡,李老和爱人李枫回故乡,就是少民陪同和接待。李老一直主张诗歌的人民性,早在1937七七事变时,就满腔悲愤地写下第一首诗《弓》:“面对东北角/早已义愤填膺/我拉圆/大地的弓”。受两位老师的影响,少民先生一直主张诗歌要张扬人民性,用最深厚的感情,为他们代言,唱出他们的意志与心声。2007年春节前夕,少民先生从三门峡赶到西安,带着一摞诗稿和散文,说这些诗作和散文要结集出版,要我为该书写。我自知推托不得,便又读了过去未读的篇章,我感到他一直在倾心歌唱那些所谓小人物的普通百姓。歌唱那些摩的朋友擦皮鞋的男孩配钥匙的青年修自行车的大叔修鞋匠》《打工者》《跑马人》等等。这些小人物,被他写得有血有肉,呼之欲出。读之令人回味,叫人历久难忘。目前的诗坛,普遍有玩弄词藻、晦涩难懂的毛病,诗人自以为得意,读者却不买账。这种怪诞、怪僻、怪涩的诗,让人如同猜谜。而少民的诗,语言上一个突出的特点是朴实自然,明白如话。语言明丽、轻盈、充溢着古典美和节奏感。当然,少民先生还需进一步提高自己的诗艺,与时俱进,让自己的诗更多地注入民魂血液钙质,直面嬗变的生活,直面急剧变化的生存环境,写出掷地有声的真品佳作,谱写弘扬民族正气、反映时代精神的巨制鸿篇。

少民的散文不多,总计大约十余篇(组),我竟一口气读完,有些篇章竟激动得我难以自抑。《贺老寄来贺年卡》,写贺老的平易近人,写贺老对业余作者的关爱,细节虽平淡无奇,却感人肺腑。《圆了思乡梦》,在写到著名诗人李根红回故乡时,他写道:李老与每一个人握过手后,深情地说:我回故乡的感觉,就像一个航海的人,在海上经历了数月漂泊之后,又回到大陆上,激动地匍匐在泥土里亲吻地球的感觉。西藏布达拉宫藏民的朝拜,是三步一叩头,我到了故乡, 就真想跪在回乡的路上,一步一叩头,以此表达我对故乡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眷恋……’”。这里,少民对一个归乡游子的描写,简直有点出神入化。《梦醒黄河》,写黄河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平静的时候像天使,发狂的时候像恶魔。他先写黄河的平静,红红的夕阳给静谧的黄河镀上一层金辉”,透心的清凉和毫不费力的畅游使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意。但写黄河的是为了写黄河的,写黄河的美丽,是为了写黄河的凶险狰狞可怖。请看,他写道:我真切地看到黄河已换上一副狞狰的、可怖的面孔,那奔突的旋涡浪,左摇右晃,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而风浪中的我,却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孤立无援。我多么希望身边会突然出现一条船,或者哪怕是一根小小的木桩,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尽力挽留住我曾经鲜活的生命。然而,满眼、满河都是恶浪,都是凶险,别说一条船,就连个人影也找不到。我感到了恐怖,感到翻腾起伏的黄河浪正在向我展示末日的到来。只有在这时,我才真真切切、刻骨铭心地感到了生命的可贵与自由的价值。这段描写细致入微,把人物的心理活动刻画得入木三分,淋漓尽致。《怀念一位平凡的人》,是写跃喜兄的真诚和善良,事虽平凡细小,却感人至深。俗话说:情到深处好作文。这情愈加真切,便愈加浓郁,浓到了极处,却化也化不开。如此滚烫的情感之作,又怎能不令人感奋、令人心潮起伏而激荡呢。少民先生在三门峡农村蹲点,写下了《驻村逸事》、《驻村八题》和《驻村纪事》等篇章,这些篇章大多鲜活生动,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他笔下的一些小人物,往往具有许多城里人不具备的优秀品质,如吃苦耐劳、坚忍不拔、同情弱者、无私奉献、充满爱心、胸襟开阔等等,挖掘他们的优秀品质,继而展示他们美好的人性,从而使他笔下的人物充溢着人性的美。这些散文感情饱满真挚,形象鲜活,放射出感人的力度和热度。少民的散文,同他的诗歌一样,语言十分朴实。有些语言,像从百姓的口上拈来,无虚浮,无矫饰,有的是清新的美,质朴的美。

少民先生为诗为文,已经几十个春秋,他为故乡的父老乡亲,写下了大量的优秀作品。他曾写过《故乡的根》一首诗。这首诗是献给著名诗人李根红的。我想,这也是少民先生为诗为文的真实写照。他在诗的最后写道:“走过八十个轮回的/夏秋冬春/你爱故乡的情感/仍在不断升温/我站在月下寻找答案/哦,原来你是/盘结故乡的一条/又老又深的根”。我祝愿少民先生也像故乡一条又老又深的根,深深地盘结在故乡的沃土里,从故土的深处汲取营养,开出更多更美的诗花,结出更大更甜的文果。

 

200734于西安 

     (本序发表于《西部晨风》2007112日第3版)

 

(作者简介:王宜振,山东省东平县人,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当代著名作家,有40余篇作品入选教育部审定通过的中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正式教材,另有3篇作品入选香港中小学语文正式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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