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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不会忘记——三门峡大坝建设者系列采访一百零七期(文 侯福勤)把毕生精力献给三门峡大坝
董婉儿
2024-09-18 19:55:46


     把毕生精力献给三门峡大坝

        侯福勤

   我是1956年从四川来到三门峡,投身这一伟大的工程的。来的时候,我就是共产党员,劳动模范。因此,在工作中,我一直用这两个身份提醒自己,要认真工作,要比别人干得更好,才能对得起党和人民给自己的荣誉。

 

自动风钻的研制

   那是1958年的事了,我在筑坝一分局修配厂工作,负责风钻修理。在工作中,我看到三个工人抱一部风钻,在有台阶的岩石面上打台眼,一天,只能钻进30多公尺(深孔)。我就想,能不能把手工操作的风钻改成自动化。巧了,这时,青年钻工王进先也提出了手风钻自动推进的建议。为此,分局专门召开会议进行研究我也被邀请参加。会后,我向党组织提出了多台自动风钻的建议,得到党委的重视与支持,指定专人负责,并由技术革新办公室的技术员协助进行试制和研究。工作中,我们克服了技术、材料、制图等困难,采取了边做、边想、边研究、边设计、边制造的办法,终于创造成功。通过采用新方法,一个人就可以掌握610部风钻同时工作。因而提高了工作效率十倍,节约了12个劳力(以六部钻计算),解除了笨重的体力劳动,同时又很清洁卫生。全部摆脱了手工业操作的生产方式。它通身上、下全部装备只有这几样一个三角架子根据放钻的多少确定架子伸延的长短上带有自动推进的风钻。这一切物件全是铁制的,全身体重以一部计算50多公斤。既能集中多台操作,又能分散单台操作,适应任何环境任何地形进行工作。后来这一创新被命名为“三门峡式的自动风钻一号”。

当时局领导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刘子厚是由省长调任的,他的办公室门口都有警卫人员值班,但刘子厚对警卫人员交待了,我可以直接进出他的办公室。周总理几次来三门峡,都没忘记我,让我每周给他写一次汇报。

 

安装苏联塔吊

    在工程建设初期,苏联给咱们运来了4个塔吊。在实际安装过程中,同志们发现了问题,螺口对不住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是从苏联进的设备,当时不能说苏联东西不好,谁说谁就可能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后来安装人员提议让我去安装,我那时还在修理风钻,没参与这个工作,但组织上安排,我二话不说,就去了,结果发现果真如此,安装到第二节时怎么也安装不上。我一看,大家都不敢说,怎么办呢,一直拖下去会误大事的呀。我就鼓起勇气找刘子厚局长,请他去看看,他说:“我相信你,你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不去看了。”我说:“我要说实话,可不是反革命啊。”刘局长就笑了“你心眼还不少呢,是啥就是啥,实事求是怎么算反革命。”我就告诉他,苏联进的设备发货前没有试安装,现在根本就装不上去。后来,这几台塔吊都做退货处理了。

当然,也有很先进的。当时给咱们提供的一种钢筋连接设备,用来处理大坝第一层60的钢筋,把两个6米的钢筋连接在一起,另一头还可以弯曲。设备到了以后,上面的说明全是外文,大家都看不懂,翻译人员又不了解机械,翻译后大家还是莫名其妙。我就仔细地琢磨起了这个洋玩意儿,很快就被我弄明白了。这设备真是管用,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坝底那层粗钢筋弄完了,要是用咱们的办法,非得两个月不可。


     周总理批示让我回家休假

 我老家在东北,从东北出来后,转战四川、三门峡,有三、四个年头都没请过假,没回过家。那年我去北京参加劳模会,敬爱的周总理找劳模召开座谈会,当他知道我的情况后,就对我说:“你开完会回家看看,三两个月都行。”我说不行啊,我们工作还很忙呢,周总理说:“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给你们的领导。”后来他真给我写了个条子,让我交给单位领导回家休假。回到工地后,我一看工地还那么忙,就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没顾上说这个事。又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没回家。我们的领导知道了这件事,就熊了我一顿,说周总理那么忙,都想到让你回家看看老婆孩子,给你写条子你都不回,你还想干什么呢?

那时候搞水电建设真的很少想家,就想着怎么把活干完、干好,一、二年不回家对大家来说都很正常。不仅仅是我,很多同志都是常年工作在工地,顾不上回家。

工程最忙的时候,我们要加三个班,一天24小时连着干。我是修理班的班长,三门峡是全国第一个机械化施工的工地,很多机械都是头一次见到,更别提修理了,就只能边摸索边干,我们修理安装缆机、三方挖机、天车、启闭机等,都得利用休息时间去琢磨问题,思考解决,总怕误了施工所以大家都特别的忙。但那时候大家工作积极性都特别高,经常是接班的工人早早赶到工地,交班的工人迟迟不愿离开。

 

安全工作不容马虎

    别看我是一名老劳模,可在坝头安装400吨塔吊时却差点出了大事故。当时,我和我的徒弟在塔吊上进行安装作业,下面几百工人在开挖。一不小心,我把撬杠放空了,直向下面的人群砸去。我说,这下完了,要闹出人命了。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看下面。结果老天也保佑,撬杠下去刚好落到一块空地上,四周都是人,就那一块儿当时正好没有人,就这样让大家虚惊一场。后来,我们班里、队里都开会,为这件事批评了我,让我做了检查。从那以后,我不但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注意安全,也经常用这件事来告诫我的徒弟、我周围的人。后来去局里参加会议,我都要在各种场合提到安全问题。咱们搞水电建设施工的,不出安全事故是最大的胜利。

我在一线做了一点工作,局里给了我很高的荣誉。当时有个评工人工程师的政策。劳资部门见我经常搞出一些新东西来,安装修理都还能干。就给我一张表,让我报工程师。说只要我一填,就是工程师了,就可以坐办公室,不用当工人了。我开始有些心动,毕竟当工程师对我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表拿到手后,晚上往那一躺,我想,咱是一个半文肓,图纸都看不懂,当工程师不是闹笑话吗我就没去填那表,依然干我的机械修理工作。

后来,工程局有一批从东北调来的人又调回了东北,我老婆和孩子都在东北,思乡心切,我也向组织提出了调回东北的愿望。领导找我说,干三门峡工程多自豪呀,你是劳模,要多想想国家利益。我一想也对呀,干这个全国瞩目的三门峡工程,虽说离家远了点,但是为了国家建设,咱也值呀。后来,在组织的关心下,我把老婆孩子也从东北接来了,就住在大安,算是扎下根来搞三门峡工程建设了。

 

群策群力 安装缆机

   我在修配厂时还参与了巍峨的缆索起重机安装,并提前五个多月全部安装竣工。它在三门峡大坝建设的拦洪、发电、竣工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象你们这样快的安装速度,我还从未见过而且质量也是一流的,你们国家的工人真了不起”前民主德国机械专家克诺布夫在缆索起重机安装成功以后,对我国工人们由衷地赞许。缆索起重机体重二千三百吨,当时在我国来说还是第一台。仅右岸主塔高六十一米,就相当于二十四层大楼高,要使跨度八百七十米的承重索飞架汹涌澎湃、波涛滚滚的黄河,横跨晋豫两省,使几千年来的黄河天堑变为通途,其困难可想而知。

安装前夜,局党委召集了有关人员对工期进度、施工方法进行讨论。按这台机械设计的要求,安装需要八个半月才能完成。后来,工程局党委以三个月完成这台机械安装任务的方案,交给了工人们去讨论,我们安装人员纷纷向党委提出保证三个月,力争两个半月全部完成这台机械的安装任务。

当时,我们真是拚了命了,在紧张的安装场地上,大家开展了争夺时间的竞赛。行走部分和水平梁的安装都较原来工期提前三至五天完成。主塔第一二节安装也很顺利,但安装第三节后,三方吊车就够不到了。赵凤悟老师傅提出来将第三节和第四节塔身拼装在一起,利用“整体吊装”的方法。第五节与第六节的高度达到了五十、六十米高了,在苏联安装这样高的金属结构部件,完全是用直升飞机,我们用什么方法去安装呢这个问题在当时成了阻碍整个进度的关键。赵珍老技师提出了一个土办法,就是用一根二百五十厘米的无缝钢管,安装在主塔本身,周围拉上象蜘蛛网般的钢丝绳,利用主塔本身的承受力来吊运所需要的部件。大家给这一创造起了一个名字,叫“土抱子”,从而解决了高空安装的关键问题。

在这次缆索起重机安装过程中,不仅我们的工人为之付出了辛勤的劳动,民主德国机械专家克诺布夫和电气专家维普凯同志,也天天奔跑在现场,无论下雪刮风,都和工人们一起安装重要的关键部件。

我一直为三门峡大坝工作着,直到1975年光荣退休。这些年来,工程局一直非常关心我这个老水电,历届局领导每年都来看望我。我的一生都献给了三门峡大坝,现在我老了,想起来真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每当想起那座大坝,想起那座大坝的初建、增建和扩建,我的心里都很自豪。


 

(注:此文作于20055  龚余周整理

作者简介:侯福勤191520081951年参加工作,1956全国水电系统先进生产者、四川省和河南省先进生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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