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糙场|薛宏新专栏607
河南文苑
2025-05-29 19:23:15

#薛宏新#

文/薛宏新

咱今儿个就唠唠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档子糙麦场的事儿。那时候,生产力低得跟那蜗牛爬似的,机械化程度?嘿,甭提了,就跟没影儿的事儿一样。麦子全靠人工割,那镰刀“唰唰”一挥,汗珠子“噼里啪啦”地掉,累得人腰都直不起来。

麦子收割前,那准备工作可复杂嘞,就像唱大戏前得先搭台子。农民们得先找块临路的高地,这高地可不好找,得跟挑媳妇似的,得各方面都合适。找到地儿后,先拿个耙,在地上“唰唰”地耙一遍,就跟给土地梳头似的,把那土疙瘩都耙平。耙完地,还得洒水,水“哗啦啦”地一泼,那地立马就湿漉漉的,跟刚哭过一场似的。

水洒好了,就该上麦糠了。这麦糠啊,就像给土地铺了一层软乎乎的褥子。农民们把麦糠一簸箕一簸箕地撒上去,那动作,熟练得就跟变戏法似的。麦糠铺好了,接下来就该牲口上场了。那牲口,一般都是老黄牛,拉个石磙,慢悠悠地走在上面。石磙“咕噜咕噜”地响,就像在给土地唱催眠曲。这过程,河南人就叫糙麦场。

糙麦场的时候,那场面可热闹嘞。牲口拉着石磙,一圈一圈地转,就跟在跳圆圈舞似的。农民们呢,有的站在旁边看着,嘴里还嘟囔着:“这老牛,可得给咱好好干啊,不然今年麦子可没地儿搁。”有的则拿着个鞭子,在空中“啪啪”地甩两下,吓唬吓唬那牲口,其实也不真打,就是做个样子。

那时候我还小,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瞎跑。我看着那石磙在地上碾来碾去,觉得好玩得很。我就跑过去,想摸摸那石磙,结果刚一伸手,大人就喊起来了:“小祖宗嘞,可不敢摸,这石磙沉得很,万一砸着你脚,那可不得了。”我赶紧把手缩回来,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糙完麦场,那地儿就变得平平整整、硬邦邦的,就像个巨大的磨盘。这时候,麦子也该上场了。农民们把割好的麦子一捆一捆地运过来,往麦场上一扔,那麦子就像小山似的,一座一座地堆起来。看着那满场的麦子,农民们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就像开了朵大牡丹。

接下来就是打麦子了。那时候可没有脱粒机啥的,全靠人工用连枷打。那连枷,就像个大尾巴似的,在农民手里“噼里啪啦”地响。农民们挥舞着连枷,一下一下地打着麦子,那动作,整齐得就像排练过似的。麦粒从麦穗上“簌簌”地落下来,就像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打麦子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在麦场里跑来跑去,一会儿钻进麦垛里捉迷藏,一会儿又捡起地上的麦粒,往嘴里塞。那麦粒,虽然还没脱壳,但嚼起来也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就像吃糖豆似的。有时候,我们还会拿着小木棍,在麦场里画些乱七八糟的画,什么小鸟啊、小兔子啊,画得那叫一个丑,但我们自己却觉得好看得很。

不过,打麦子也不是个轻松活儿。太阳毒得很,晒得人头皮发麻。农民们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但他们也不喊累,只是偶尔停下来,喝口水,擦擦汗,然后又接着干。看着他们那辛苦的样子,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就想着等长大了,一定要帮他们多干点活儿。

到了晚上,麦场就变成了我们的乐园。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把麦场照得亮堂堂的。大人们围坐在一起,抽着旱烟,唠着家常。什么今年的收成咋样啊,谁家的孩子学习好啊,唠得那叫一个热闹。我们小孩子呢,就在麦场里疯跑,玩着各种游戏。有时候,我们还会躺在麦垛上,望着天空,数着星星。那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在跟我们眨眼睛。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在麦场里玩捉迷藏。我藏在一个麦垛后面,心里想着:哼,这下你们肯定找不到我。结果等了好久,也没人来找我。我就悄悄地探出头来,想看看啥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个半死。原来,大人们都回家睡觉去了,麦场里一个人都没有,黑咕隆咚的,就像个鬼屋似的。我赶紧撒腿就跑,一路上心都“砰砰”直跳,回到家后,还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糙麦场的时候,也有不少趣事。有一次,一头老牛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不走了,站在那儿“哞哞”地叫。赶牛的老汉急得直跺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这犟驴,哦不,犟牛,咋就不走了呢,想偷懒是不是?”可那老牛就是不听话,还是站在那儿不动。后来,老汉没办法,只好去拿了一把草,在老牛鼻子前晃了晃。那老牛闻到草香,这才慢悠悠地往前走。看着老牛那馋样,我们都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一回,糙麦场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那雨,下得跟瓢泼似的,把麦场都淋湿了。农民们慌了神,赶紧拿着塑料布啥的,往麦垛上盖。可那雨太大了,塑料布根本就盖不住,风一吹,就被吹跑了。农民们一边跑一边喊:“哎呀妈呀,这老天爷咋这么不给面子呢,眼看着麦子都要收成了,可别给淋坏了。”那场面,就跟打仗似的,热闹得很。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也慢慢长大了。后来,生产力提高了,机械化程度也上去了,麦子收割和打场都用上了机器。那机器,“轰隆隆”地一响,一会儿就把活儿干完了,可省事多了。糙麦场这种老法子,也渐渐没人用了。

现在,看到那曾经糙麦场的地方,都变得冷冷清清的,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那曾经热闹非凡的麦场,那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光,就像一场梦,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我也知道,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这是好事。那些老法子,虽然充满了回忆,但效率太低,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但我还是怀念那时候的糙麦场,怀念那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无间,怀念那简单而又快乐的时光。

糙麦场啊糙麦场,你是我心中一段珍贵的回忆,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永远镶嵌在我记忆的天空中。虽然现在你已经渐渐远去,但你的影子,却永远留在我的心里。

我想,等以后我有了孙子,我一定会跟他讲讲糙麦场的故事,让他也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们,就是这样辛勤劳作,才换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我要让他明白,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那勤劳、朴实、乐观的精神,永远都不能丢。

就像那糙麦场,虽然已经成为了历史,但它所代表的那种对土地的热爱,对生活的执着,却会一直传承下去,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勇往直前,永不退缩。

现在,我偶尔还会梦到糙麦场的场景。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麦场,和大人、小伙伴们一起,挥洒着汗水,享受着劳动的快乐。那感觉,真实得很,就像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等我醒来,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但我知道,梦终究是梦,现实还是要面对的。不过,我会把糙麦场的回忆,深深地埋在心底,在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拿出来回味回味,给自己鼓鼓劲,加加油。我相信,只要心中有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对过去的怀念,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过得开开心心、踏踏实实的。

糙麦场,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是我灵魂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我都不会忘记你,忘记那片充满希望的田野,忘记那段与糙麦场相伴的美好时光。


薛宏新男,中共党员。曾出版《小河的梦》《婆婆是爹》《可劲乐》等个人文集,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故事会》《故事世界》《民间文学》《今古传奇故事版》《传奇故事》《古今故事报》《当代文学》《河南日报》《新乡日报》《平原晚报》等数百家报刊网络平台,现供职于原阳县城管局,原阳县乐龄书香团成员,原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书香河南全民阅读##创作挑战赛八期#


免责声明:本文由顶端号作者上传发布,仅代表作者观点,顶端新闻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如文章内容涉及侵权或其他问题,请30日内与本平台联系,反映情况属实我们将第一时间删除。
热评
暂无评论,去APP抢占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