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内2024选举结束后,国民党虽然再次败给了民进党,但卢秀燕凭借耀眼的辅助战绩瞬间成了蓝营内部炙手可热的政治人物,而且环顾当下国民党内的政治现状,4年后有实力与赖清德一战的也只有卢秀燕。因此过去半年多,卢秀燕的政治行情一路看涨,甚至就连民进党也早早地将卢秀燕视为“潜在大敌”,而在赖清德本人的“潜在对手排行榜”中,卢秀燕则仅次于柯文哲。
一般而言,在蓝绿两大阵营内部,能够提前4年聚焦台湾地区领导人的候选者,基本上就意味着早早地定于一尊。上次国民党出现这一情况还是在2004年选举过后,当时连战联手宋楚瑜虽然以非常微弱的优势败给了陈水扁,但时任台北市长的马英九人气非常高,当时国民党内就普遍认为马英九将在2008年出战台湾地区领导人,果然后续马英九早早地在蓝营内部定于一尊。不过接下来的朱立伦、韩国瑜、侯友宜都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三人的崛起也都是在“九合一”选举过后。
因此从过去的案例看,这次卢秀燕遇到的情况和当初的马英九很相似,卢秀燕提前“定于一尊”的概率很高。不过台媒披露了一个消息:随着柯文哲案的出现和延烧,国民党内部可能正在“群雄并起”,卢秀燕“定于一尊”的难度有点大。
(一)柯文哲案对卢秀燕的影响
根据台湾“菱传媒”网站的报道称,蓝营人士近来私下热议,若民众党主席柯文哲涉犯贪污罪三审定谳,2028年选举国民党可能将群雄并起,党主席朱立伦、立法部门负责人韩国瑜、新北市长侯友宜与桃园市长张善政等都不排除加入对决赖清德的战局,台中市长卢秀燕定于一尊的局面将因此改观。
这种说法可就有意思了,难道柯文哲案对未来的国民党初选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吗?之前大家在谈柯文哲案对国民党的影响时主要集中在未来的2028,这次的2024选举让国民党针对柯文哲未来的角色得出了两个经验教训:其一,三脚督选举对国民党有利,柯文哲一定要参选。过去国民党是最担心三脚督选举,而民进党则是最希望出现三脚督选举,原因很简单,之前台湾社会的基础是蓝大于绿,蓝营的选民基础远高于绿营,而民进党也只有在国民党内讧、泛蓝阵营分裂中“占便宜”。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从民进党成立到2000年选举,他利用国民党内部分裂捞到了不少便宜,然后一步步地坐大。在2000年选举中,民进党利用蓝营分裂走向第一次政治巅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岛内20多年的“去中国化”运动,台湾社会的民意基础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是绿大于蓝,在2020年选举中,韩国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背靠“韩流”的支持,但依旧以非常大的票差败给了蔡英文。
在2024选举过程中,柯文哲加入战局,与国民党方面争夺“非绿阵营盟主”之位,当时岛内希望政党更迭的民意高达60%,很多舆论认为如果没有柯文哲出现的话,国民党可能会完成一轮政党更替。但选举过后,这种说法有所改变,国民党最大的劣势是缺乏年轻群体的支持,后者的第一选择是柯文哲;第二选择是民进党。柯文哲加入战局瓜分的其实是民进党的年轻票,如果真的重回传统的“蓝绿对决”,国民党绝对占不到便宜,票差可能还是和之前的2020选举一样。民进党也很清楚这一情况,所以选举过后拼命“打柯”,试图把年轻选票夺回来,现在已经把柯文哲直接送了进去。
对国民党而言,一定要柯文哲继续参加下次选举,瓜分绿营的年轻选票,否则民进党的选票优势会更大,打起来更没胜算。
其二,如果国民党想完成政党轮替,在下次选举中击败赖清德,必须要联合柯文哲才有胜算。在2024选举过程中,国民党与柯文哲因为“谁为正”闹得不可开交,“蓝白合”破裂后,在柯文哲抢走民进党年轻选票后,凭借蓝绿对决,国民党依旧无法匹敌民进党。国民党打选战的目的是要赢,期待柯文哲再次出战,瓜分民进党年轻选票的最终目的同样也是要赢。既然自己无法单独抗衡赖清德,那就只能联合柯文哲,把双方的选票最大化,提高对决赖清德的胜算。
因此对国民党而言,柯文哲绝不能倒,一旦柯文哲倒了,国民党在下次选举中的麻烦可能会大。
如果按照台媒所披露的这一信息:随着柯文哲案的出现,国民党可能会群雄并起,令卢秀燕无法“定于一尊”,这句话又该如何理解呢?如果不看下面台媒的阐述,仅仅从个人角度分析的话,这里面恐怕要涉及到未来“蓝白合”的问题。
之前在分析卢秀燕为何会在2024选后就被认为是下一次国民党对战赖清德的热门人选时,除了卢秀燕本人实力过硬,在2024民代选举中有亮眼的辅选功绩外,更重要的是,只有卢秀燕出马,才能完成国民党所希望的“蓝白合”。
在2024选举中,朱立伦、侯友宜和柯文哲结下了很深的梁子,事后朱立伦再与柯文哲同台时几乎成了陌生人;韩国瑜与柯文哲倒是很熟,但韩国瑜当下的政治身份限制了他参选大位的可能性。卢秀燕虽然和柯文哲不熟,但这种“不熟”反而提供了更广阔的“蓝白合”空间。
2024选举过后,柯文哲曾明确表示卢秀燕有参选大位的实力,二人曾同框参加活动。不过更关键的是,卢秀燕在2024选举中步了一道“活棋”。2023年,民众党的蔡壁如空降台中参选民代,卢秀燕力挺,即使去年11月,“蓝白合”破裂后,卢秀燕依旧支持蔡壁如,造就了这场选战中唯一一个“蓝白合”试验区。在台中第一选区的对战中,最后蔡壁如竟然险些击败民进党的资深民代蔡其昌,这场选战让柯文哲意识到民众党想选分区民代,离不来国民党的地方势力支持,同时他也见识到了卢秀燕在台中的地方势力。选举过后,卢秀燕招揽蔡壁如进台中市府,这被外界认为是为4年后“蓝白合”提前部署的一枚“活棋”,它能够从中拉近柯文哲对卢秀燕的政治信任感。
不过对国民党而言,如果还要“蓝白合”的话,依旧是希望“自己为正,柯文哲为副”,柯文哲仍然是被整合的对象。吸取2023年“蓝白合”破裂的教训,这次国民党需要派出一个高民调的参选人去整合柯文哲。看来看去,也只有卢秀燕,卢秀燕在台湾社会的民调很高,在民众党选民内部同样也有不小的支持率,这对她日后整合柯文哲是一个有利条件。而今,柯文哲进去了,什么时候能出来完全是未知数,接下来如果被定罪的话,政治道路算是彻底凉凉。既然柯文哲的政治前景不妙,而民众党内部无人能取代柯文哲在“小草”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少了柯文哲这一因素,这就意味着“蓝白合”的概率降低,卢秀燕“定于一尊”的重要基础被动摇,党内自然是群雄并起,大家恐怕都想跃跃欲试。
(二)柯文哲案可能让国民党内群雄并起
不过这仅仅是个人分析,那么台湾“菱传媒”网站又是如何说的呢?台媒表示:柯文哲案导致国民党内部群雄并起的假设并非空穴来风,但需要有几个政治上的前提。
其一,岛内“选罢法”规定:曾犯贪污罪,经有罪判决确定,则无法参选大位,甚至也没有资格成为台湾地区副领导人候选人。但目前柯文哲在“政治上还未死”,现在也仅仅是在调查过程中,接下来就看台北检方能否确认柯文哲是否有贪腐罪。
其二,民众党已跨过5%门槛,拿到了下次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入场券,柯文哲若因官司未能参选,但推荐其他人选代柯出马,选举仍将维持至少三脚督的局面。因此,柯文哲推翻两大党的政治挑战即便终结了,只要民众党以参选作为筹码,外界仍难期待台湾政坛必然重返传统的两大政党对决。
其三,若柯文哲出局、黄国昌无意2028,民众党也不推荐任何人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而且司法在2027年年中政党初选前将柯文哲定罪,国民党人群雄并起的假设就有很大可能。
岛内党政人士观察,柯文哲官司缠身,台湾政坛隐约掀起“白消蓝涨”的政治气旋之际,韩国瑜三次归来后在台立法机构负责人位置上做得有声有色,社会好感度节节攀升;张善政在桃园施政得当,在桃园的好感度很高;侯友宜力拼新北市政、鸭子划水不排除参选党主席等,这些都看得出他们为下一步铺垫的政治企图心。
卢秀燕之前的计划是2026年将台中顺利交棒给江启臣,早日“定于一尊”,并在2027年凭借民调整合柯文哲,完成“卢柯配”,最终对决赖清德。为此卢秀燕特别邀请柯文哲前核心幕僚蔡壁如担任台中市府顾问,这被视为布局“蓝白合”,但柯文哲遭羁押后,卢秀燕的态度转趋低调,政治上显有落差。前民代蔡正元断言:声势正旺的卢秀燕就是下一个绿营“假想敌”,恐已遭赖清德当局集中锁定查弊,因为赖清德不会给强大对手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因此卢秀燕剩下的两年市长任期,也确实存在不小风险。
不可讳言,柯文哲在“政治献金”假账案、4300万元买商办、木可公司授权金、陈佩琪看1.2亿元豪宅等争议中始终未能一次止血,遭锁定的京华城、台智光、士北科、南港转运站、鱼果市场五大案很难短时间脱身。即使这次柯文哲能够在“京华城”争议案中顺利脱身,剩下的几个弊案也够他喝一壶的。目前的政治已产生共伴效应。柯文哲2028年二度角逐大位的几率正逐步下降,或许柯文哲经过这一遭,身心疲惫,即使平安出狱,对政治的想法则随时有变,因此未来的2028必须画上一个大问号。
“菱传媒”还进一步分析称:法律只是政治的最低标准,台湾民众相信柯无罪与否将随官司演进变化,民众党质疑台北检方政治办案、司法追杀也可能影响赖清德执政的民气,很多“铁杆柯粉”现在对赖清德当局的怨气很大。柯文哲的官司,某种程度对绿、白来说是双刃剑。若第三势力持续走向衰败,确实有可能被蓝营视为机会点。国民党意识到:民进党和民众党的梁子越结越深,堪称不共戴天,在下次的选举中,无论如何民众党都不会让自己的支持者转向民进党,而且在这次“柯案”的过程中,很多“小草”的“厌绿”情绪变得更高,这确实是自己的一个大好机会,可能会让年轻选民回流到蓝营。因此国民党内政治实力派摩拳擦掌的政治图像将越来越鲜明。
如果按照这一分析的话,柯文哲的“陨落”反倒是成全了国民党,而且让蓝营内部都看到了竞争大位的机会。但如果从更现实的角度考虑,或许这对国民党而言是一个机会,但就国民党内部而言,即使群雄并起恐怕也无法抗衡卢秀燕。朱立伦在2016年已经选过了,而当下朱立伦在台湾政坛的民调很低,如果真高的话,他早就在2023年国民党初选中直接披挂上阵,如果真比民调的话,朱立伦必然不是卢秀燕的对手。
侯友宜在2024年的表现有目共睹,堪称非常糟糕,被国民党征召了几个月,民调迟迟上不去,失去了整合柯文哲最重要的筹码。如果最后不是依靠韩国瑜、赵少康、王金平等人让蓝军归队,估计侯友宜的支持率依旧会上不去。
张善政在桃园虽然干得不错,但他的民调依旧不如卢秀燕,更重要的是,他在2026年必然力拼桃园市长连任,如果连任成功的话,出马2028的概率非常低。因为2016年、2020年、2024年三场选举的失败让国民党意识到:现任县市长选大位必败,而且还会招致选民的反感。
过去几个月的台立法机构负责人经历虽然让韩国瑜政治好感度再次攀升,但他的政治身份对他选大位是一种限制,更关键是他已经选过了,再次出线的可能性很低。从李登辉之后,在国民党内败了还能成功再选大位的只有连战一人,但韩国瑜没有当初连战在国民党内的深厚实力,而且2004年连战之所以能够再次代表国民党出战,一个非常重要原因是蓝营选民始终认为2000年选战的失败的原因不在连战,而在李登辉。
此外,即使在下次选举中真的回归传统的蓝绿对决,国民党也需要派出一位能吸引白营选民的候选人,现在来看也只有卢秀燕具备这一条件。国民党可能会因柯文哲案群雄并起,但卢秀燕的政治实力在蓝营内部依旧无人匹敌,现在最关键的是接下来的时间赖清德会如何对付这一潜在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