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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天涯沦落人
韦有义
2024-08-30 06:42:46
 #创作挑战赛五期# 

刚到沙坡岭学校有一惊喜,原来这里的校长是老熟人。那个年代我们是一派,我是学生的头头,他是乡下的小学教师,因为都是一个公社的,自然也亲切了不少。想着五六年没见了,没想到又能到一块,开始我是有点激动,没想到热脸蹭了个冷屁股,就这、我还往好处想,想着人家当领导了,是避嫌,但没人的时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明白了:我来这里代课,是因为有个初中毕业的老师突然不干了,得知我这个高中的毕业生正闲着,是这样让我顶缺的。他这时候要我明白的是,我用你就是用你了,咱们没有以前的任何瓜葛,我是校长,公办教师,你连个民办的教师都不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学校旁边卫生所的医生,是我近邻的一个远族的爷爷。小时候我经常在他家吃饭、玩耍。社会动乱的时候,这个爷爷怕我在学校出事,还带着我在这山里“躲”了半个多月。所以这里的山山水水,以至好多面孔都是似曾相识的。在这深山老林里,我遇见了一名小学的女同学,她比我要大六七岁,只知道后来不见了,要不是跟着这个爷爷来山里,可能永远都见不着。可这时候的这个爷爷,也变了,他自己开着小灶,吃香的喝辣的,对我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我明白了两个问题。一是看到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用不着再提前“投资”了。二是这里的这个爷爷,没有家里的那个奶奶待我亲,而且他们家里的大格局,也是那个奶奶主事、撑起来的。母亲和我,始终把这个奶奶当成亲人。今年3月我在《顶端》发表的《乡村故人情——枝奶奶》,说的就是这个老人。

但这时候这里有个我最最害怕的老师,却与我成了忘年交。他是我小学时的教导主任,不但无比严厉,而且还常常打人,当初见到他也在这个学校,我心里还犯嘀咕,怎么跟他又到一起了?!他长时间在我们大原完小当教导主任,对于上面布置的工作,他是不惜劳民伤财的“超额”完成,再加上严格、严厉、打学生,我们背后都叫他“红鼻子尖”。
五年级他给我们上过自然课,不知我是说话了还是不注意听讲了,我看他走过来就害怕,而且他用的还是双拳夹击的打法,打在背上的那一挙还好些,腹部心口的那一挙,疼得我眼冒金星。后来他当上了我们公社的文教助理,但由于历史上的一些问题,这时候被安排在学校教初三的语文。

可能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他这时候看去非常可亲可敬,也常常邀我晚饭后散步,而且也是无话不谈。有天散步时他问我:“你知道鸿沟是哪个‘鸿’?”“当然是江鸟鸿了。”他说,以前我一直认为“洪沟”是洪水冲出来的沟,应该是洪水的“洪”,后来多次查字典,才知道是鸿毛的鸿。他又说,薛长声的语文是教的好,可他的算术不如我。薛长声曾经是我们大原完小的语文老师,他当时的名气,似乎比同时期在大原完小、后来到县城中学的韦维岳、雷玉林、高锦华要大些。我上学的时候,不知道他去哪了?这就像我在洛宁高中,没有听过名气最大的李玉亭老师的语文课一样,是终生的遗憾。

后来我到省教育厅工作,有个同事给我那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老师是一个村的,我向她打听他的情况,她没好气地说“早沤成灰了!”但我还是惋惜地说:“看着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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