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刺眼的灯光打在草皮上，国足球员们正在做着最后的热身。

场边记分牌显示着"中国vs印尼"的字样，鲜红的比分还是0-0，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比赛的分量比黄金还重。武磊蹲在场边系鞋带，突然皱了皱眉，队医赶紧跑过来查看他的脚踝。这个画面被镜头捕捉到，转播间的解说员叹了口气："看来武磊今晚够呛能上啊。"

更衣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主教练来回踱步，战术板上画满了各种箭头和圆圈。张玉宁盯着自己的球鞋发呆，脑子里闪过上场比赛错失的那个单刀球。门将王大雷正在往手套上抹镁粉，嘴里嘟囔着："今晚要是扑出个点球，老子请全队吃火锅。"角落里，18岁的小将王钰栋紧张得直搓手，这是他第一次首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看台上的中国球迷稀稀拉拉，比起往年动辄上万人的助威阵势，今晚能来两千人都算多的。有个穿着红色球衣的大哥举着喇叭喊："进一个！进一个！"旁边戴眼镜的小伙子苦笑着摇头："哥，咱要求别太高，别输三个就行。"这话引得周围几个球迷都笑了，只是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转播间里，解说员正在分析双方阵容："印尼队这次归化了三名荷兰裔球员，那个斯特鲁克上轮刚进了沙特两个球。"搭档接话："咱们这边武磊上不了，张玉宁最近状态一般，这进攻线看着就让人揪心啊。"导播在耳机里提醒："注意措辞，注意措辞。"

比赛开始前两小时，足协领导在更衣室做最后动员："小伙子们，全国人民都在看着你们..."话没说完，有个队员小声嘀咕："得了吧，央视都不播。"领导假装没听见，继续说着鼓舞士气的话。更衣室后面的墙上，"为祖国争光"的标语已经有些褪色，角落里还贴着去年亚洲杯的海报。

场边的记者区，几个老记正在闲聊。"你说今晚能赢不？""赢？能进个球就不错了！""我赌五毛钱，肯定又是0-0闷平。"他们的对话被旁边印尼记者听到，那个留着大胡子的记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更让人揪心的是后防线。蒋光太拄着拐杖坐在替补席上，他的位置由韩鹏飞顶替。这个组合在上次集训时出现过，结果被韩国队灌了三个。教练组反复叮嘱两个中卫："千万别贸然上抢，站住位置就行。"但谁都知道，到了场上局势千变万化，哪能事事按计划来？

比赛开始前，队长吴曦带着全队围成一圈喊口号。声音倒是挺大，就是有几个年轻队员明显在走神。看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原来是几个印尼球迷在挥舞国旗。中国球迷这边也不甘示弱，有人开始唱国歌，只是声音零零散散的，还没唱完就自己停了。

裁判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开场才三分钟，印尼队就获得一个角球。王大雷大声指挥着人墙："左边！左边漏人了！"皮球开出来，果然直奔后点而去。韩鹏飞奋力起跳，还是被对方中锋压了一头，球擦着横梁飞出底线。场边教练席上，助教们惊出一身冷汗，主教练手里的战术板差点掉地上。

转播间的解说员语气变得紧张："这防守啊，看着就让人提心吊胆。蒋光太不在，后防线跟纸糊的一样。"搭档赶紧打圆场："才刚开始，队员们需要时间进入状态。"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得出来，国足今晚凶多吉少。

上半场进行到二十分钟，场上比分还是0-0。看台上的中国球迷渐渐有了些精神，有人开始唱起助威歌曲。突然，印尼队一次快速反击，边路球员像阵风一样突破下底。朱辰杰拼命回追，还是慢了一步。传中球划出一道弧线，中路包抄的斯特鲁克凌空抽射，王大雷飞身扑救，指尖勉强碰到皮球，球击中立柱弹出底线。整个球场爆发出巨大的叹息声，随即是印尼球迷遗憾的尖叫。

场边第四官员举起补时两分钟的牌子。中国队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这可能是上半场最后的机会。张玉宁站在球前，深吸一口气。助跑，打门！球越过人墙，却狠狠砸在横梁上弹出。看台上响起一片"哎呀"的叹息声，张玉宁跪在地上，狠狠捶了下草皮。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静得可怕。队医在给抽筋的队员做按摩，教练组在角落里紧急商量对策。主教练最终决定换人，用小将王钰栋换下体力不支的刘彬彬。这个决定让不少队员露出惊讶的表情，毕竟这孩子才18岁，大赛经验几乎为零。

下半场刚开始，中国队就遭遇打击。印尼队一次简单的长传反击，斯特鲁克轻松摆脱韩鹏飞的防守，单刀面对王大雷冷静推射破门。0-1！整个球场沸腾了，印尼球迷又唱又跳，中国球迷区则是一片死寂。转播间的解说员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地开口："这球丢得...太容易了。"

落后的中国队开始大举压上，但这反而给了印尼队更多反击空间。第六十五分钟，印尼队再次打出快速反击，斯特鲁克梅开二度。0-2！看台上开始有中国球迷提前退场，剩下的人呆呆地望着场内，有人甚至红了眼眶。

比赛最后阶段，中国队获得一个点球。张玉宁站在点球点前，全场寂静。助跑，打门！球进了！1-2！但这个进球来得太晚，补时三分钟后，裁判吹响了终场哨。印尼球员疯狂庆祝，中国队员们则瘫坐在草地上，有人用球衣蒙住了脸。

更衣室里，没人说话。王大雷一拳砸在衣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教练组默默收拾着战术资料，领队正在接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外面的走廊上，能听到印尼球迷欢庆的歌声，还有工作人员推着清洁车经过的轱辘声。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主教练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尽力了，但结果很遗憾。"有记者问起出线形势，他苦笑着摇头："数学上还有可能，但..."话没说完，意思大家都懂。发布会结束，他独自走向大巴，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更让人唏嘘的是，这场比赛在国内几乎没什么讨论度。热搜上都是明星八卦和电视剧，体育板块最火的是NBA的消息。有球迷在论坛发帖："还有人关心国足吗？"下面跟帖寥寥无几，最热的一条回复是："早戒了，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