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延桐研究
罗唐生超验诗画
眼框宽了便可跑马
文/罗唐生
眼框宽了便可跑马?眼睫毛弯弯绕过候鸟迁徙驿站,鸟的行事风格与人不一样
小时候遇候鸟行径窘步
便望着祖父的背影,念想跃过西川顶上,祖母从福州逃难来,话说鼓山与南平武夷山时
便不在话下。长大后众星拱月听鸟语,听得入神时,我心花也便花香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许多山岭是曾经住着相识的客家人
鸟人上树,上林子逍遥游里采野兽派画的野果
一个打将过去,接过不少鸟鸣
有时鸟语花香多了醉倒鱼繇
也上墙收馆,也登上了高雅歌厅
祖父不知什么叫音乐,但他种树种菜赚钱养家时
天天听得顺风顺耳的鸟鸣
山更幽水更水墨画
小时候,我跟在他身边挑水挑粪
只知这是文曲星下的坡度不高的坡上村,比上湖、半岭的海拔低了一千
为什么从前的坝上有风有雨有峡谷之巅的草原
一转身就是一辈子的坡上村
听到打马过东篱—一东越文曲呀!
眼框宽了便可跑马
那是你我常做的梦,不是吗?
眼框宽了便可跑马
文/谭延桐
鸟鸣,以它独特而且奋勇的方式
刨出了晨光,接着,晨光
又镀亮了万物,就这样,帷幕
缓缓拉开,那拉幕的声音,悠悠
悠悠的,和持续的鸟鸣一样,有点儿悦耳
英俊的太阳,将闪亮登场
以它崭新的仪态,这仪态
将与万物的仪态一起,诠释
这一天的是为具体最为真切的内涵
也许,会有风,但风
只会让一切,飒飒作响
那些做短暂停留的,也许,是看见了什么
或发现了什么,进而,让他们
眼前的事物做他们的生活补贴,与此同时
补入他们的即使再多也是有限的记忆
至于那些像是拧紧了弦一样
在匆匆赶路的,他们,一定是害怕耽误或失去了什么
正是这样,我看到,某人
突然就和某一刻撞上了
完整的某人,完整的某一刻,就再也不完整了
剧情,有很多,看
也看不完,但,我不能不看
看得多了,我的眼框,便撑得越来越宽了
眼框宽了,便可跑马,无论是什么样的马
马蹄声,往往,会和着风声
大雁归来评述
对比解读:罗唐生与谭延桐《眼框宽了便可跑马》的镜像诗学
一、时空建构:记忆褶皱与宇宙剧场
- 罗唐生:在地性的时空拼贴
以候鸟驿站为经线(“绕过候鸟迁徙驿站”),家族迁徙为纬线(“祖母从福州逃难来”),编织出客家山岭的立体地图。维也纳音乐会与挑粪场景的并置(“花香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挑水挑粪”),构成农耕文明与都市艺术的超现实对话,时空在记忆的褶皱里自由折叠。
- 谭延桐:形而上的舞台叙事
将黎明破晓喻为剧场开幕(“帷幕缓缓拉开”),太阳成为主角(“英俊的太阳将闪亮登场”),万物皆为演员。时间被压缩成“某一刻”与“某人”的碰撞事件(“完整的某人撞上某一刻”),空间则消融于宇宙剧场的抽象光影中
二、身体隐喻:眼眶的拓扑学
- 罗诗:眼眶作为文化容器
“眼框宽了”承载客家迁徙史的血脉记忆(“坡上村比半岭低一千海拔”),眼皮成为候鸟迁徙的驿站,睫毛弯成闽江支流。身体器官被拓扑为地理景观,瞳孔里奔跑的马匹,实为文曲星照耀下的文化基因突围(“打马过东篱——东越文曲呀!”)。
- 谭诗:眼眶作为认知界面
视觉器官被解构为哲学透镜,“撑宽的眼框”是观察者吞噬世界的黑洞边界。马蹄在视网膜上踩出时空裂缝(“马蹄声和着风声”),瞳孔成为量子纠缠的通道,将碎片化的“剧情”重构为存在主义拼图。
三、声音政治:鸟鸣的两种译码
- 罗诗:鸟鸣作为家族密码
祖父耳中的鸟鸣是生存律令(“顺风顺耳的鸟鸣”),与挑粪扁担的吱呀声共构农耕社会的声景;维也纳音乐会上的“鸟语”则是被规训的文明符号,揭示声音的阶级性——田间地头的自然之声必须登上“高雅歌厅”才能获得认证。
谭诗:鸟鸣作为宇宙语法
清晨的鸟鸣是创世的第一个动词(“刨出晨光”),其声波频率与帷幕拉动的音轨共振,构成世界运行的元语言。风声、马蹄声是鸟鸣的变奏,共同谱写存在主义的交响乐,声音在此超越意义,成为纯粹的能量流动。
马的象征域:逃逸线与永恒回归
- 罗诗:马作为历史幽灵
“打马过东篱”的意象挪用陶渊明,却以“东越文曲”重新赋权——马匹不再是归隐工具,而是客家先民跨越武夷山隘口的逃难坐骑。马背上的梦境(“你我常做的梦”)实为集体无意识中的迁徙创伤与乡土执念。
谭诗:马作为熵增载体
马匹挣脱具体历史语境,成为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诗学显形。马蹄声与风声的共振,暗喻能量在封闭系统中的无序耗散(“无论什么样的马”)。当眼眶成为克鲁克斯辐射计,马的奔跑即宇宙熵值的可视化舞蹈。
五、终极悖论:宽眼眶的囚禁与自由
两位诗人共同抵达存在的悖论之境:
- 罗唐生在“坡上村”的地理低洼处(“海拔低了一千”)获得视野的巅峰,证明文化记忆的沉重反而撑开精神的穹顶;
- 谭延桐通过无限扩张的眼眶(“看得多了”),却发现认知边界越是拓宽,越成为时空碎片的俘虏。
“跑马”由此成为西西弗斯式的永恒运动——当马蹄声同时敲响归乡的鼓点与熵增的丧钟,诗歌便完成了对存在本质的终极勘探。
立雪书院金牌评论大雁总评
诗一:通过“眼框宽了便可跑马”这一奇特的比喻,将“眼框”与“跑马”联系起来,暗示了视野的开阔与心灵的自由,没有直接抒发情感,是通过细腻的观察和联想,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逐渐感受到一种深沉的乡愁,和对生命意义的思考。
诗二:诗人从清晨的鸟鸣入手,描绘了一幅生动的自然景象,并由此引申出对时间、记忆和人生境遇的思考,亦是通过人物的命运,揭示了人生的不可预测性,表达了自己在面对复杂人生时,豁达的态度和对自由精神的追求。
本栏目由香港书画院
文曲星农耕文化园立雪书院联合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