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其核心目标在于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从科技创新到产业创新，离不开标准和专利科技成果转化机制，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物联网等新兴产业也是专利密集型产业。加强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建立“技术专利化、专利标准化、标准产业化、产业国际化”的科技成果转化联动创新格局，对助力新质生产力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价值。
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的全球转型
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的核心议题是标准必要专利的纠纷应对，这既体现了标准必要专利的权利方与实施方的利益冲突，也体现了标准的公共利益属性与专利私权属性的制度冲突。在西方传统法律体系下，标准必要专利的法治问题被视为单一的专利权法律保护，政府主管部门和标准制定组织对标准必要专利布局与纳入标准长期采取不介入、不负责的放任理念，将依赖于专利权人和实施人之间的市场化约定以及司法诉讼作为标准与专利交叉领域的规则保障。21世纪以来，随着新兴技术领域标准必要专利数量的增长，标准必要专利纠纷依托于国际标准全球应用体系，在世界各地呈现爆发式增长，由此带来技术和司法成本骤增、诉讼管辖冲突等问题，无法有效应对标准必要专利的治理冲突与风险。世界各国开始逐渐抛弃司法中心主义理念，同时为抢占发展中的竞争优势，纷纷加快制定完善全生命周期的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政策法规。发达国家和地区在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上已形成普遍共识，希望通过完善的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体系，降低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的交易成本和风险，提升新质生产力密集型产业的发展效能，巩固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地位。
促进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的应对策略
我国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进一步明确要完善标准必要专利制度，促进创新成果产业化应用。2023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专利转化运用专项行动方案（2023—2025年）》，明确要求出台标准与专利协同政策指引，推动创新主体提升国际标准制定能力。
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催生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建立完善的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机制，有助于促进颠覆性科技创新成果交叉融合与产业化应用。因此，为应对国际竞争新挑战，提升我国在新质生产力发展领域的核心竞争力，我们应树立协同治理新理念，进一步完善和细化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的政策法规制度体系。
一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统筹协调，优化配置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的制度资源，充分发挥我国制度优势，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在全国统一大市场治理框架下，探索建立“统筹协作、分类规范、多方参与”的协同治理制度规则，鼓励技术组织、社会团体、企业等多元市场主体广泛参与政策制定。加快出台标准与专利协同政策指引，引导企业聚焦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等领域，加强标准制定和专利布局，优化制度资源。
二是处理好技术与竞争的关系。技术治理与竞争治理多措并举，如增进标准专利与反垄断、数字治理等多领域的制度衔接，运用市场监管现代化治理工具，建立标准必要专利公平竞争审查机制等。我们要积极应对新质生产力发展给科技成果转化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创新监管手段，推动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与标准必要专利监管业务的融合，建设国家标准必要专利数字化平台，加强标准必要专利许可和实施等环节的数字化治理。
三是处理好执法与司法的关系。执法规范与司法解纷相辅相成，系统整合标准与专利协同治理，规范推进科技创新可持续发展，促进现代化产业体系转型升级。重点关注新质生产力密集型产业，梳理分析标准与专利协同发展过程中的各类新型风险节点，创新事中事后治理方式，制定实施涉及专利的行为规范和标准规则体系。落实标准化组织对标准制定和实施过程中涉及专利事项的监督管理责任，鼓励有条件的产业围绕国际标准和团体标准建立符合新质生产力需求的专利池，建立标准必要专利海外风险预警和应对指导公共服务机制。完善标准必要专利行政裁决，探索建立标准必要专利仲裁制度，加强标准必要专利司法诉讼中对技术鉴定和技术调查工具的应用，以系统性法治保障新质生产力发展成果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中的转化应用风险。
四是处理好国内和国际的关系。国内法治与涉外法治同频共振，完善改进标准必要专利政策法规体系，全面塑造法治化营商环境，提升新质生产力密集型技术创新效能。一方面，要结合我国知识产权领域法治建设的国情，针对不同的法定标准类型和新质生产力密集型产业，建立分级分类的标准必要专利政策指引、布局申请、信息公开、许可谈判、纠纷化解等政策法规体系，以差异化法治体系保障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技术创新与成果转化效能的提升。另一方面，要密切跟踪关注国外标准必要专利政策法规的发展趋势，加强国内标准必要专利法治与国外标准必要专利法治的衔接协调，鼓励创新主体参与涉及专利政策法规的相关活动，促进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自主创新技术转化为国际标准必要专利，力争掌握国际技术创新话语权。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法律法规引用标准的理论与制度研究”（22YJC820035）、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专项课题“促进科技成果向标准转化支撑”（2024BC003004）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中国计量大学北京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