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棵树
窗外有一棵钻天杨,枝繁叶茂,炎炎的夏日展开一柄巨伞,把几乎半座楼笼罩在绿荫中。每每工作累了,抬头与它对视,微微一笑。如果恰巧有风吹过,它会抖抖身体,一阵哗啦啦的响,好像在回应我的瞩目。
内心莫名喜欢这棵树,看它无风时的端庄秀丽、细雨敲叶时的酣畅柔媚、清风徐来时的欢快吟唱、狂风暴雨时的坚拔挺立。四季更替,树,从初春的绿,到深秋的枯,到寒冬的残,总是安详静谧,傲然在岁月深处,不颓废,不悲哀,年年轮回,从不退场。
窗外的树,是我亲手所栽。
那年新楼刚刚竣工,楼下还瓦砾满地一片狼藉,物业来清理场地,我提议在楼前栽树,不过很多人都普遍认为因土质太差,栽下去的树不会成活。第二天,物业准备了镢头、十字镐、铁锨、手套等工具,开始了植树种花。第一天,清理垃圾时我的手磨起了血泡,但是进展不大,后来物业增派人手,一周后,在我们的手磨出老茧时,我们征服了那块土地。
我去领树苗,看着瘦瘦弱弱的,只有拇指粗细的树苗,失望了,我在心里下了结论——栽不活。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严格按照要求,栽树、浇水后,焦急地期待。二十天过去了,树没有发芽的迹象。
物业统计枯树情况,准备补种,要不要上报?我犹豫了,我又一次来到树苗旁。那时,小树苗是多么孱弱,我伸手抚摸着树。头一晚,刚浇了水,土地湿润,我的脚陷进泥土里。我蹲下身子,挖了挖树根,叹了口气。同事说,上报补栽吧。我不甘心,又从另一个角度挖的深了些,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嫩嫩的小苞芽,我喜出望外,嚷嚷着,活了,活了,树活了。那时的心情,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往后的日子里,我和同事们一丝不苟地除草、浇水、施肥,清理遗留的垃圾。树,也仿佛懂得我们的心意,渐渐粗壮茂盛。就这样,树努力将根扎在并不肥沃的土壤里,从没有因土壤的薄弱停止生长,我常常感叹树的努力与顽强。
狂风来了,树挺立在风中;暴雨来了,它任凭雨的击打,从不低头。树,寂静地欢乐在四季的更替里。春来时,欣喜着迎接绿;夏来时,喜悦着葳蕤;秋来时,欢乐着凋敝;冬来时,蕴藏力量,等待春暖花开。
七年的光景里,窗外的树,从幼苗长到超过我二楼的办公室,窜过三楼,攀爬上四楼的窗了。它在日复一日,四季轮回里,欢乐着自己的欢乐,寂静着自己的寂静。
我看着树,忽然醒悟:我们大可不必为生活中的磨难哀叹,人生中欢乐与悲伤,只是我们深陷俗世争名逐利的外在表象,只要我们像树一般,安然地看待一切,保持一颗简静从容的心,自是日日欢乐。
我开始敬佩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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