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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往事如烟
张慧峰
2024-10-06 06:29:25

文/张福献 图片/来自网络

放学后,李校长急急忙忙地打来了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里一趟。在那里,他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李校长的叙述,让我回忆起了那如烟似霭的往事……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体壮如牛的妻子,如一头疲惫的耕牛一般轰然倒地,长年累月的艰辛劳作,拖垮了她的身体。傍晚时分,正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饭的她,突然之间就昏倒在地。那一刻,我恰好下班回到家里,这也成了她不幸中的万幸。
    
救护车慌里慌张地来了,妻子很快被手忙脚乱地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几天后,她的性命虽然侥幸捡了回来,但却出乎意料地落下了偏瘫的毛病……
    
没有女人做家务,家里就仿佛塌下了半边天似的,我奔走在学校和家庭之间,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照料卧病在床的妻子,又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孩子,还要忙着给学生上课,每天晚上,我都累得精疲力尽。那时,我常常地想,人来到这个世上,便是来吃苦受罪的。即便这样,我也没有耽误过学生一节课。
    
教师节到了,教育局分配给我们学校一个省级优秀教师的名额,出人意料的是,李校长把省级优秀教师的荣誉给了我,而我,既不是“打鸣鸡”似的班主任,也不是披星戴月的校领导。
    
翌年元旦前后,我参加了学校的教师职称评审。因为有一项省级荣誉,我一帆风顺地通过了学校——这“第一关”,然后一路顺风,过五关,斩六将,顺利地通过了市里的职称评审,跻身于学校为数不多的中学高级教师之中,成了让我引以为傲的佼佼者。
    
——你知道吗?那个省劳模的荣誉是王校长让给你的。李校长的话有点“骇人听闻”,让我大吃一惊。
    
我本以为,我是凭着自己的踏实能干,凭着自己的工作业绩,自己争取到的省劳模荣誉,没想到……
    
——当时,校委会进行了评比,王校长众望所归,得到的票数最多,超过了半数。而你,票数是排在他后面的。但王校长说,你家庭困难,经济拮据,理应照顾一下。我提醒他说,那样的话,你就会错过明年的高级职称评审。他却说,后年我还有机会。
    
以后的事情我都知道,在后面的连续几年中,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争取到过高级职称的名额,一直到去年,王校长才争取到了评审的资格。没想到,这一切,全是因为我!我的眼窝里浸满了泪水。
    
——王校长他不让我告诉你,他不想让你生活在无止境的歉疚和感恩戴德里。可是,他明天就要退休了,我也不愿让你生活在永远的欺骗里,即便是善意的欺骗。你去他办公室里送送他吧。
    
往事如烟,令我唏嘘不已。我站在王校长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地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2024年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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