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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超【评论】山西有个袁省梅——品读袁省梅小小说
刘建超
2024-09-16 10:49:47
 #创作挑战赛五期#  #顶端秋日创作季#  # #新星计划五期# #  #顶端文化# 

我虽然没有去过山西,很小就对山西有印象。幼年时跟随母亲去电影院看《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听郭兰英唱“人说山西好风光,地肥水美五谷香”。爱屋及乌,从事小小说创作后,也很关心山西的小小说作家。

读袁省梅的小说,给我感受最深的就是两个字:从容。

读袁省梅的作品,能从中扑捉到沈从文的味道,行文从容安静,即便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也只是从容叙事不动声色。不在文字中表露作者主观的喜怒哀乐,不强加给读者作者的自我感受,这很不简单。
袁省梅的一组作品,虽然都是乡村题材,但内容各异,人物鲜明,无论是主旋律题材的久远爱情颂歌,还是当今乡村小人物的世态沧桑,都在袁省梅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从容安静的叙述中活泛起来,走到你身边。袁省梅在小说的创作中,不是急于要讲完故事,迫不及待的交付结果,而是在她安静的叙述中,带着你不由自主地走近作品里的人物,一同体验他(她)的涉世经历。从容安静的叙事却不显散懒乏味,不急不火的行文依然能唤起读者阅读的兴趣和互动,可见袁省梅的自信和平和的心态。

袁省梅可以用相同的叙事手段,讲述两种截然不同的有很大反差的故事内涵,塑造不同特性的各色人物,她的文学叙述功底也是很扎实的。
小说《不欠》是个很具有喜剧因素的故事。农民光子的儿子考上大学,儿子初中的班主任张老师送来了两千块钱。这欠着张老师多大的情分啊。光子倾其家里最好的果物去看望张老师。当他得知张老师不光给了他一家钱的时候,光子忽然释然了,觉得不再欠张老师的了,你张老师又不是独独给我娃一人钱。这个小人物的可笑可气又可怜的形象跃然纸上,让人忍俊不禁。

袁省梅在叙述这个有意思的故事中,并没有刻意使用幽默的字眼和词汇,也没有笔墨过多的去写搞笑的噱头,正儿八经地讲述个不正经的故事,给人很纯正的阅读享受和快感。

《活儿》是篇很让我震撼的作品。做活儿,实际是给自己做棺木。根娃自己做棺木,要儿子亲自动手,从选材制作到暖棺的过程,我是觉得惊心动魄。根娃做活的意义在于警示即将当官的儿子,人活一世,不管干多大的事,都要图个躺这里头时(棺材)踏实。真是振聋发聩。反腐题材也可以这样写,也可以在偏僻落后的农村里得到心灵的升华。根娃是作者矗立着的当代中国农民神色苍茫的雕像。当代农村在逐渐走向富裕的时候,同样会带来进步中的困惑和踟蹰。

《南墙根儿,北墙根儿》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主题。谁家富裕了就有面子,谁家富裕的例证就是老人不用活,蹲墙根晒太阳。即便是家里人手不够也不能损了面子。这些被迫去享受安逸的老人,内心的痛苦儿女们不去理解,儿女们只顾及自己的面子有光彩。而墙根上留下的那些黑乎乎心不在焉无奈无助的影子是老人挣扎的呐喊。

《爱的名义》把我们带回到了腥风血雨的战争年代,一个农村的童养媳,一个为爱可以献出一切的乡女李妮,为国家做了很多的事情。解放后,她再三地要求政府给她个名分,就是成为烈士的妻子,以求证她为爱所付出的一切都直了。这是个红色经典故事,是主旋律。这样的题材不好处理,要把政治的意味包裹起来才显老道。袁省梅处理的也很到位。

袁省梅小小说创作的自信从容由何而来?来源于她的根—她自己的乡村。她说自己就生长在乡村,即便是现在在大集团公司工作也没有离开自己的乡村。她热爱养育自己的的土地和父老乡亲。她作品中的苦难和美感来自生存和生命的深处。

她的乡村或许还落后,或许还有愚昧滞留,但是她的父老乡亲是可敬可爱的,所以她的笔下的乡村人物没有完美,还有缺陷,但是他们都活得自自在在不猥琐不低级不谄媚。袁省梅熟悉他们,在她的作品里小说的叙述语言和人物语言通过艺术化方式成为触动和浸润读者心灵的清泉。

她的这种生活语言摈弃了急功近利的粗糙和心不在焉的情绪干扰,摈弃了霓虹灯般华而不实的浮躁干瘪,她的小说语言充满质感。我们现在的一些乡村小说是用城市的语言写就的,城市的语言充满了霓虹灯般的表面绚丽,人物语言像被漂白过的自来水,没有原生态的味道还怪味弥漫。袁省梅的小说用乡村的语言写乡村的故事,用乡村的语言让人物的对话充满乡村的韵味。很纯真,很干净。

袁省梅在乡村土杂大院子里和窄仄的石板巷子里安静从容地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她的安静又是那么丰富多彩。真羡慕她。
祝福袁省梅,期待袁省梅。

【刘建超,出生大连,现居洛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副会长,洛阳市作家协会小说委员会主任。发表作品800余篇,著有小小说集《永远的朋友》《遭遇男子汉》《老街汉子》《没有年代的故事》《怀念一只被嘲笑的鸟》《高叫你的名字》《英雄传说》《漂亮小姨》《青涩忧伤》《绝密计划》《只要朋友快乐着》《老街故事》等16部。获冰心儿童图书奖,第八届《小说选刊》年度大奖、河南省文学期刊奖、《小小说选刊》全国小小说优秀作品奖;第二届、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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