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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话中医” | 《大自然的中药铺子》苏立敏——033号
大豫出版
2025-06-12 14:40:16

大自然的中药铺子


文/ 苏立敏


说到中药,我就想到药罐子与药引子。


记事起,常看到满街找药罐子的乡亲,挨家挨户打听药罐子传到哪家了,找半道街浪费很多时间也不生气。我问奶奶怎么借了人家的药罐子不及时还呀,奶奶说,乡亲们借东西都会及时还的,勤借勤还,再借不难,唯有药罐子不能还,药罐子是串门货,主家用它时找回来就行。常有乡亲来我家找药引子,爷爷奶奶总会拿出乡亲要找的东西,可能是一把豌豆,也可能是粘在土墙上的柿子盖,来借的人千恩万谢,爷爷奶奶满心欢喜。


春天一到,大自然的中药铺子就开张了,背着筐子的老人忙着挖蒲公英与车前草,晒干当茶喝,清热利尿解毒。在孩子们眼里,大自然的草木都是药材,砍草割破了手,就用苦菜的白汁涂一下止血。有个头疼脑热的,用湿毛巾降降温,捏捏额头就舒服了。肚子疼了喝碗红糖姜水,肚里有积食了吃烤焦的馍。秋天干燥,容易长口疮,清晨起来用门闩上潮润的灰尘弹在口疮处就好了。冬天天冷,容易冻手脚,煮锅麦苗水洗洗就痊愈。若是冻了脸,只需让调皮的孩子抓只麻雀,把麻雀的热脑浆涂在脸上,只是这种方法有点残酷,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冻伤,一般也不伤害麻雀。婴儿拉肚子,用布包点生姜碎末捂在肚脐眼处,摘棉花时女子们的手有了裂口,一种黑胶泥用煤油灯光烤化摁在裂口处治愈......太多土方子流传在故乡人家,传承着中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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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事起就认得什么样的草能吃,什么样的草有毒,茅草根、米布袋、梢瓜很好吃,急跑在路上的大蚂蚁,我都尝过它酸甜的尿液。伙伴们口袋里珍贵的零用钱都是卖中药得来的,到了夏天,起早去捅知了壳,刚蜕变的知了壳满树都是,晚上提着马灯沿墙根捉地鳖与蝎子,把知了壳串起来,把地鳖与蝎子用盐水煮了晒干去供销社卖,是年年夏天乐此不疲的事。至于它们的用途知道的很少,只记得家里的鸡走路不稳了,奶奶就让鸡吃只地鳖,走路颤巍巍的鸡吃了立马就活蹦乱跳了。秋天摘酸枣、摘苦槐的种子卖钱,到处是药材,玉米秸上长出的灰暗的变异的东西也是药材。


小时候,生产队年年都在小块地里种植中草药,一队种薄荷,四队种板蓝根,五队种菊花。夏天炎热的大中午,和伙伴们去摘薄荷,只为感受薄荷叶贴在眉宇间的清凉。我的母亲喜欢花,曾在院里种过几株菊花,可惜过于用心,施肥太多把菊花烧枯了。最难忘的就是挖板蓝根了,那时学生经常帮生产队干农活,生产队也惦着学生们,四队的板蓝根收获后,因刨不干净丢地里太多,就一片片分给学生们挖。我分得的那片挖了半柳筐,晒在房上,晒干了让父亲去县城卖,一心盼着得一笔钱实现买文具自由,可怜我等了一天,父亲回来说板蓝根卖了四块钱,正好碰上一个熟人急用钱就借给人家了。四块钱对于我是天文数字,是自己的劳动得来的,因四块钱的缺失,我的少年时代似乎不完整了。


我最受疼爱的记忆也是与药材有关的,大约六岁那年,我跟着大孩子们去村东地里挖回一个模样像荸荠的药材当水果吃了一口,满口涩,母亲很生气说吃了就没命了,我躺地上大哭,一家子人围着我劝慰我,拉着我的手说没事的,突然觉得自己是家里的主角了,睁开泪眼,是蓝蓝的天空与亲人的笑脸呀,生活那么好,我怎么能伤感呢,赶紧起来拍拍满身尘土高高兴兴去玩耍了。经一事长一智,知道大自然的东西是不能瞎吃的。我是馋嘴的人,吃刚长出的小桃子伤了味蕾不吃桃子了,不吃梨,不喜欢苹果。野菜野果倒是吃不腻,吃茅根,吃酸枣,吃杜梨。也知道什么草有毒,故乡人把泽漆叫打碗棵子,说是把它带回家,家里的碗就坏了。小时候坏个碗可是大事,摔个碗定会挨顿打的,孩子们离它远远的,后来才知道泽漆的汁液有毒,是先辈为了不让它伤害到后人给它起个打碗棵子的名字,先辈对后人的爱寄托在打碗棵子的名字里流传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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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土地上几乎没有艾草,我与艾草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除了年年端午缝几个装着艾叶的香包增加仪式感,就是每晚煮艾草水让老父亲泡脚驱寒活血脉,不定时点艾叶熏屋子消毒,喜欢艾的香气。自老父亲生病这三年来,我对中药的认知多了,父亲肺不好,就多吃养肺的百合与山药,遵循药食同源的中医之道。父亲时常喝玄麦柑橘颗粒润口,我也把它当茶品尝,说来也是巧了,新冠病毒盛行那会儿,全家人都感染了,唯我与老父亲安好,偶然看到一位老师写自己逃脱病毒的侵袭可能是经常喝柑橘颗粒的缘故,让感同身受的我对中药的威力感慨颇多。


每每路过中药铺,总是喜欢在药柜子前站一会儿,看看小抽屉上中草药的名字,心里是丰盈富足的,如同回了趟老家一样亲,而春天,我喜欢去大自然的中药铺子里看看,呼唤一下中草药的乳名------燕儿衣,丫丫葱,红眼棵子、劳助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说来很是幸运,出了门,就看见我家墙根生长的旺盛的地黄,故乡人叫它狗嗍嗍的,紫色的小喇叭花开在风里,是那么傲然,喇叭口甜滋滋的,小时候常嗍它的花蜜。大人们逗孩子,就给它起小名狗嗍嗍了吧,每一种草药的名字都隐藏着到大人对孩子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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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许多中草药,窗台上摆的满是,但我最珍爱生长在墙根的地黄,或许因为它太普通太熟悉了,看见它会想起童年奔跑在田间的一幕幕,想起背着小筐采草药的伙伴们,觉得生长在家门口的地黄,扎根在最偏僻的角落,只为了城里人用到它时能迅速找到。


也许世间每一种疾病诞生的时候,一定有一种珍贵的中草药在等着治愈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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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苏立敏,女,网名:小陈,河北作协会员,出书二十五本,荣获第三届吴伯萧散文奖。此作者为大豫出书网特约作者。文章首发于大豫出版公众号。大豫出版专注出书服务。转载请联系大豫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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