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版《潜伏》开拍之前的话——再说姜伟与电视剧《潜伏》
近日，媒体宣布电影《潜伏》通过国家电影局立项，标志着曾经的电视“谍战剧”天花板，将进入电影创作倒计时。电影编剧依然是电视剧《潜伏》的编剧和导演姜伟。
在中国电视剧编剧中，姜伟是“涉案剧”的代表甚至说领军人物。自《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起，他的剧本就以悬念、曲折、严谨、人文色彩引起圈内关注。这种风格一直体现在他独立执导的《死亡日记》（又名《沉默的证人》)、《迷雾》和《潜伏》中。
近期，“涉案剧”又纷纷进入黄金档，如《我是刑警》《白夜破晓》《漫长的季节》等，说明了观众对这类电视剧的收视需求。在中国，最贴近观众欣赏习惯的是情节剧，最能体现情节剧特点的是“涉案剧”，其实，“谍战剧”与“涉案剧”属同一类型，“谍战剧”与观众的渊源由来已久，这也就为“谍战剧”的复兴提供了市场空间。
《潜伏》是一部“谍战剧”。“谍战剧”将时代背景提前，改“涉案剧”中敌暗我明的人物关系为敌明我暗,“涉案剧”的曲折情节、斗争手段、感情纠缠、文武场面等商业因素则一一保留。“谍战剧”同样具备适应性强，南北市场通杀的优点。由“涉案”转“谍战”，充分显示了业界适应市场变化的聪明才智。近百年中国革命史，也为“谍战剧”提供了丰富的题材资源。
电视剧《潜伏》充分调动谍战手段，化名、绑架、暗杀、密电，偷情报、救同志、杀叛徒，拳脚刀枪、 勾心斗角层出不穷。在“谍战剧”的上述特征之下，《潜伏》关注的却是一对“南辕北辙”的革命同志被卷入同一战壕后关系的变化。并作到了细致、真实、感人，有力度、有层次，由此在众多“谍战剧”中独树一帜。
《潜伏》最大的成功，在于剧本。评价剧本有三个层次。第一，情节吸引人。这是收视率的最低保证。第二，人物形象鲜明。角色只有超越了情节载体的作用。个性鲜明，观众才可能因为关注角色命运追看该剧，好剧播出后，真正留下的都是人物。第三，文化品质，信息量和趣味性。
很多编剧导演，都能写出起伏跌宕的好故事，但在情节方面总有大大小小的破绽。这种剧看起来总像衣服还没缝好就急着穿出来，走得越快露得越多。很多作品能够走红一时，但因为没有立住人物形象，观众看过就忘。后浪拍来，前浪直接死在沙滩上。情节和人物不达标，附加文化就是累赘。自《潜伏》上溯盘点姜伟作品，可以看出他一直按上述三个标准要求自己的创作，三个标准一个都不能少。
个人风格是长期坚持的结果，坚持的标准应该在行业标准或“约定俗成”之上。
电视剧本《潜伏》是根据龙一同名短篇小说改编。作为编剧，姜伟在剧本中发挥了巨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不但保留住小说中所有可珍视的内容，而且独自进行了充分的发挥和再创造，使这个故事真正成为一次宏大的历史生活的再现，成为一连串跌宕起伏的生命历险，成为一次次对灵魂和生命的深刻拷问，成为一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好戏。
无论小说还是影视剧，只要它在讲故事，就都有一些共通的原则需要遵循，都有一些基本规律可以帮助我们使所讲述的内容充满了趣味性，同时也有一些准则可以帮助我们衡定主要人物和戏剧结构的独创性。
“人物即结构”，主要人物决定着故事的走向。在一个真正具有独创性的故事当中，必须得有一个，甚至几个性格特征独特且具有丰富内心世界的主要人物。具体到《潜伏》的特殊的时代和生活背景，编剧在进行人物设计的时候，首先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人物的身份与行为的合理性问题。
小说也好，戏剧也好，整个创作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说服读者或观众的过程，如果我们不能说服读者相信我们讲述的一切，哪怕他们只在一个关键点上对作者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他们多半就不会再看下去了。对于余则成这个人物的设计，姜伟在剧本中进行了很大的发展，将他从中共打入敌人内部变成由敌人内部投身中国革命，这个转变过程不但带来了开始两集的精彩戏剧冲突，也使得这个人物的身份和思想更加复杂，使他的行为和动机更具有趣味性。而为了使这一切达到合情合理，编剧就需要做大量的细节工作。于是， 一个具有特殊身份、特殊背景、特殊使命和特殊心理状态的主要人物便被塑造出来，而他本身便具有极大的戏剧魅力。
一个对人性具有深刻洞察力的编剧，他所讲述故事的全过程，同时也是对主要人物人性的各个层面的探索和拷问的过程。《潜伏》这个故事中的几十个大型的戏剧冲突，强大且难以战胜的对抗人物，以及种种困难得无法完成的任务，最重要的还有余则成的“婚姻”与爱情，都紧紧围绕着这样一个目的，就是深入探索这位中共地下党员的人性的各个层面。故事中的每一个节点，都需要余则成在内心深处撕开一道缝隙，将里边最隐密的世界揭示出来。而在这个转折点过后，他不得不面对的斗争又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一个更高、更艰苦、更残酷的层次，其结果又将撕裂他人性和内心的更深入的层面 ……不论是他的对敌斗争，不论是他对待爱情，还是对待“婚姻”，或者是对待自己人性中的弱点，甚至是在对敌斗争中伦理上的模糊性和难以判断，每一项内容都有着多个层面，而探索每一个层面都需要一系列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天人交战般的选择——这个故事成功的关键，首先在于此。
《潜伏》这个故事的成功，有着多种重要的因素在起作用，其最关键在于姜伟对生活的洞察力。不论是余则成、翠平，还是作为对抗人物的站长、马奎和李涯，他们首先需要面对的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生活，是真实的生活，是真实的困境和抉择。故事的戏剧性永远根植于真实的生活，特别是今天读者和观众可理解的生活困境和心理矛盾。余则成与翠平充满对抗和误解的“假夫妻”关系，是这个戏剧结构的根本，是一种前所未见且充满了趣味性的戏剧关系，同时，也是以往的文学艺术作品从来也未曾涉及到的一个特殊的伦理话题。由此生发开来，我们便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人物关系领域，一个全新的伦理氛围，这便使故事中的人物更接近于“自然人”，接近历史的真实。同时，这个新的领域和伦理氛围却对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作者解决一系列全新的，没有前人的经验可资借鉴的矛盾冲突与关系纠葛，解决大义与小节之间的伦理关系，解决“假意”中的“真情”以及“真情”伪装成“假意”等一系列丰常态的情绪与冲突。而姜伟在处理这一切的时候，既有举重若轻的智慧，又有“举轻若重”的自我挑战。编剧的聪明机智是建立在无数的“笨功夫”基础之上的，姜伟在这里不避风险，不怕挑战最艰难的选择，不惧将自己逼上绝路，所追求的就是峰回路转之时给读者和观众带来的巨大的感情洗礼。的确，要完成一分的作品，就必须得有十分的资源储备，还要下足十成的工夫，更重要的是绝不回避作者的自省与自我批判。在这个剧本中，姜伟做到了这一切。
原创小说作家与剧作家的合作，类似一场婚姻，其结果是良缘还是孽缘，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如果原创小说不具备独特的人物和独创性的戏剧结构，交给剧作家的便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同样，如果剧作家不具备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他便无法将小说这捧种子培育出春华秋实，硕果累累。
那么，《潜伏》是如何按艺术规律和市场规律， 一步一步从小说变为电视剧。姜伟这样陈述《潜伏》的创作主旨：“这个故事是要还原中国革命中固有的生活化史实，使今天的观众认识到，以往的英雄不单单具有伟大的理想，他们还都是在克服了平凡与琐碎之后，才最终达到了真正的不平凡。”《潜伏》脱颖而出的竞争力就在于：
标新立异，脱颖超群。相互配合的“革命假夫妻”观众司空见惯。小说改动了一个因素，创意成新故事：让不识字的农村姑娘翠平与小资格调的男主角余则成共同执行潜伏任务。姜伟则将创意落实为个性，并发挥到了极致。剧本以男女主角的关系为主心，情节环环相扣，人物纷至沓来，悬念此起彼伏，节奏不滞不涩。
人物是故事的载体，认同人物历来是认同主题的基础。非常难得的是，剧中主人公形象丰满：余则成的才智、胆识、信念、情操，翠平的纯朴、耿直、泼辣、成长让人过目难忘；而配角群也各具特色：站长老谋深算看透世情，李涯年轻气盛咬住不放，马奎“楞”、“狂”，陆桥山“阴”、“狠”，谢若林要钱不要命…… 《潜伏》从始至终，无论是正面角色还是反面角色，都会带着“人味”。
更为难得的是《潜伏》的人文品质和知识厚度，这也是姜伟剧本的一贯风格，为剧本和完成片增加了阅读感和重播价值。在《潜伏》中，虚构的人物事件与真实历史最大限度贴近，俯拾皆是的史料让高端观众感到倍受尊重；信手挥成的“仿真细节”也给粉丝们提供了新的寻宝之地。
为让读者全面了解电视剧《潜伏》的拍摄情况，现将当年《潜伏》摄制组导演组的《导演阐述》转述如下：
一、关于剧情与主题
《潜伏》是一部“谍战”题材的电视剧。改编自龙一的同名短篇小说（〈人民文学〉2006年第7期发表，多家选刊转载）。本剧主要讲述的是抗战胜利后，我地下党员余则成打入军统（即后来的保密局）内部，在组织上安排的假太太——游击队长翠平的全力配合下，巧妙地运用自己的智慧， 一次又一次获取重要情报，为解放战争作出贡献的故事。
谍战剧应该算得上是目前的热点剧种，而就基本戏剧结构和人物设置而言，本剧有其独创的点线。剧中男主人公是中共在军统局中最重要的情报员，因情况特殊，上级党组织给他派来一位女游击队员作假夫妻。这是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他们二人的生活和斗争能够折射出所有地下工作者的心理和生活。所以我们的创作并不单纯地去展示潜伏工作是什么，这只是最基本的任务。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探讨像余则成和翠平这样中国革命过程中的特殊人物的情感世界和心理特征，以及探讨他们的特殊命运。
本剧有两条主要线索。一是斗争线（余则成的地下工作及翠平作为地下工作者的逐渐成熟）。二是情感线（封闭空间内余则成与翠平的感情生活及情感的发展）。从结构上讲，这两条线是并行的；从比重上讲，这两条线是同等重要的；而从剧情发展上讲，这两条线又是相辅相成的。以看似平凡的生活来映衬地下工作的危险和残酷；又以地下工作性质特殊来映衬革命时期情感的真挚与伟大。所以，本剧着力于在大的历史格局中刻画一系列的活生生的人物，挖掘他们的心理特征，展现他们的情感世界和特殊命运。
《潜伏》一剧所要还原的是中国革命中固有的生活化史实，使今天的观众认识到，以往的英雄不单单具有伟大的思想，他们还都是在克服了平凡与琐碎之后，才能最终达到了真正的不平凡。
注意：其精神价值观——红色信仰，要水到渠成的效果，杜绝说教色彩。
二、影像风格
1. 摄影
《潜伏》一剧提供给摄影发挥的空间非常之大。同时也要求摄影以精准的画面传递信息展现剧情。总体而言，镜头语言应严谨，工整，大气。合理地使用固定镜头和推拉摇移升降等运动镜头，避免华而不实的镜头调度和演员调度。当然，就剧中的不同场面和不同情绪而言，在摄影上也应使用不同的手法来进行配合。在普通的对话场面和无情绪的情节交待的拍摄中，要求画面构图工整，人物和景物比例协调，避免歪斜构图。多使用近景，中景，小全景的景别来进行拍摄。在拍摄动作场面时多使用肩扛摄影或手持摄影来加强动感，多角度多景别拍摄同一动作来增加动作的流畅性，多拍摄细碎的插入镜头来丰富细节。在拍摄带有强烈情绪或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场次时，可多使用运动镜头和两级景别——大全景和大近景甚至大特写以及比较特殊的机位（如俯拍仰拍）来强化情绪，以达到刻画人物内心和强调细节的目的。
此剧场景甚多，对于场次不多的散碎景点，在机位景别构图上应尽量突出场景特点，尽力营造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期的氛围。街景拍摄多带前后景纵深关系，在景别较宽松时以布景和群众演员的调度来充实画面。而对于场次较多的主要场景，如主人公的家和工作环境等地，应多使用不同的机位景别构图和场面调度以避免场与场之间的雷同。
在影调上，演员着装和场景陈设以深色系为主，尽量避免大红大绿等在摄像机光电信号转换过程中较难正常还原的颜色的大面积出现，避免同一画面中较多较杂的颜色同时出现，以达到凸显稳重大气，色调统一的目的。
另外，在技术上，4:3的画幅比虽然可以使画面传达更多的信息量，但也应注意去除画面中的无效信息和干扰信息，以确保准确清晰地传达有效的信息。
2. 照明
要求人物面部主光明亮柔和，轮廓光适量。环境光明暗层次分明。夜戏可以适当加大人物面部反差。室内室外照度平衡。避免大面积的暗区和高光区出现在画面中。不必过分追求光源和光线的真实性，确保画面清爽明快即可。对于一些特殊的造型感很强的场景如监狱、密室、大型仓库等，则可利用光影造型来强化场景特点。情感戏情绪戏也可以适当使用戏剧光效照明以达到帮助刻画人物性格和强化人物内心的目的。
3. 剪辑
画面和声音的剪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二度创作的过程。当然，对于不同的场面和不同的情绪，剪辑的方式也要有所区别。动作场面要求快速剪辑，情绪段落可略舒缓。剪辑的节奏应与剧情的发展紧密相连。对于一些较长的对话段落，可以用其他相邻场次进行平行蒙太奇以加快整体节奏。场与场之间的衔接尽可能地少使用淡入淡出、叠化等特技。叠化可用于情绪段落。
4. 电脑特技制作
剧中有少量的特技镜头，拍摄特技镜头素材时特技制作人员需到场参与拍摄以获得最好效果的素材。特技镜头尽量真实，与其他镜头的衔接尽量顺畅，以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三、美术设计
1. 场景设计
《潜伏》一剧的时代背景设置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期，主要地点为天津城内。这就要求美工人员将拍摄基地内现有的场景尽力还原为符合剧情设置的氛围。内外景的布景陈设应丰富但不雷同。希望美工人员查阅这一时期的相关资料并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布置出符合剧情要求并有利于镜头调度和演员调度的场景。内景陈设以深色系为主，主要场景的陈设应多给出几种可行的方案以供选择。尽量避免内景中出现大面积白色墙面，墙面装饰、家俱制作、道具细节等方面都要做到精益求精。这里强调一下，街景的陈设应多下功夫，着力突出年代感和生活气息。
2. 道具设计
此剧道具量巨大，大量重要的推动剧情的连戏道具需要拍摄特写镜头。这就要求美工人员在道具的设计、制作或购置时应不厌其烦仔细推敲。普通道具的制作和放置也应与场景在色调样式上保持一致，制造气氛的道具应准备充分以供拍摄时使用。剧中还有一些特殊道具如监听设备枪械等应仔细查阅相关资料后再进行准备。
3. 服装设计
在服装款式设计上，要敢于打破反映这一时期的影视作品中“男西装，女旗袍”的固有模式，样式应丰富多变。美工人员应根据剧中角色在各个不同阶段的状态制作和选择与角色的性格相符的服饰。服装用料选择颜色搭配应精美考究。剧中所涉及的国民党军队、八路军军装在面料、颜色、肩章领章等配饰细节方面应仔细查阅军装资料后进行制作。强调一点，主要角色的服饰当然是要精益求精，而对于制造气氛的大量的群众演员的服装也应该认真对待。多准备能显示职业特征的群众演员服装以备街景拍摄时使用。
4. 化妆造型设计
根据演员自身气质略加造型，不宜浓妆艳抹。造型应贴近角色贴近生活并突出年代感。不同的角色应采用不同的造型方式，而同一角色在剧中的不同阶段也应有所差别。比如女主角翠平，在从游击队长到都市贵妇的变化过程中，应注意妆容的逐渐过渡，以免给人生硬，不真实的感觉。在拍摄过程中演员的头发应经常修剪，尽量保发长一致。主要角色的面妆梳妆严格按照试定妆造型方案执行。阶段性角色、特约单色和群众角色的妆容也要尽力做到细致入微。
四、声音创作
1. 台词
拍摄时采用数字立体声同期录音的方式拾取演员台词。保证演员台词与表演的一致和台词的原汁原味。要求台词拾取干净清晰，音色明亮，在后期声音编辑时再根据剧情需要作适当调整。
2. 声效
拍摄时采用数字立体声同期录音的方式拾取动效。特殊声效可以单独录制或后期拟音。声效的使用要符合剧情符合生活真实。帮助剧情发展或帮助角色塑造的声效（如枪声、发报声、制造紧张氛围的钟表声、心跳声等等）可适当夸大。
3. 音乐
无源音乐的创作应该主题鲜明。如男女主人公的情感主题，主人公在进行对敌斗争时的紧张悬念主题，反面人物出现时的阴暗主题等等。无源音乐可以加强节奏强化情绪，使观众产生认同感和共鸣，但在创作和使用时应注意与画面的配合。无情绪的剧情推进时也可适量使用无源音乐，达到丰富声画的目的。就整体而言，无源音乐的使用应为画龙点睛之笔，切忌大段铺设音乐干扰视听冲淡主题。
有源音乐的选择和使用应着力烘托气氛和塑造年代感。在适当的场合如酒会、咖啡馆等地可部分选用观众耳熟能详的三四十年代中国的流行歌曲作为背景音乐以达到增加场景真实感及引领观众身临其境的目的。
片头音乐和片尾音乐也至关重要。片头音乐要恢弘大气，扣人心弦；片尾音乐则要婉约动听琅琅上口。
五、主要角色分析
1. 余则成
剧中男主人公。原为国民党军统外勤人员，但他忠心爱国，心向抗战。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的各种无耻行径使他异常气愤，遂在女友左蓝的引领下秘密加入了共产党阵营，成功打入军统天津站任机要室主任后升为副站长。余则成足智多谋，沉着果断。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获取了大量重要的秘密情报。此角色台词量大，内心活动丰富。演员在表演时应注意用台词来带动情绪，用外部动作来强化内心节奏。整体表演以“稳”和“准”求胜。表演的难点在于：余则成这个人物有着典型的“多面性”，在军统局，对上级百般的讨好献媚，对同级却是笑里藏刀，对下属更是不怒自威；在生活中，对左蓝的挚爱，对晚秋的逢场作戏，前期对翠平的厌恶和敷衍，以及后期与翠平的真情流露难分难舍……如何将这些不同的性格特征附着在同一个角色身上且不留任何痕迹，将是刻画余则成这个人物的关键所在。总的来说，用“高大全”的方式来演绎余则成是不妥当的，虽然他肩负特殊使命，但是着眼于细微之处，他依然是一个有喜怒哀乐，会恐惧也有情感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我们要合理地展现余则成在不同的情况下的不同心境，使观众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并对他达成认可。
2. 翠 平
剧中女主人公。翠平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农村女孩，率真，单纯，善良。同时她又是个游击队长，勇敢，要强，直截了当。将这样一个人设置在城市中并让她从事她一无所知的地下工作，这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戏剧性。所以，这个人物的塑造也应当围绕着她逐渐地适应大都市的生活和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下工作者来展开。翠平初到天津，就仿佛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的目不暇接，还闹出了百般的笑话。这个阶段可以说是翠平这个人物的关键。强烈的戏剧性所引发的外部动作应该以生活化和人物前史为依据，一定要避免简单的“洒狗血”似的表演，这样才能使翠平大大咧咧的性格显得真实可爱。而更为重要的是翠平从游击队长到地下工作者的转变过程。这个过程应当是逐步的，潜移默化的， 一定要依据剧情的发展而展开。翠平最初的大大咧咧，到后来逐步成熟，到最后回到农村甘心等待；在感情上，从最初对余则成的反感，到后来的佩服然后日久生情，以及最后坠入爱河，这两种变化的过程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这样的前后反差也恰恰是这个角色最有光彩的一面。
3. 其他人物
剧中其他主要角色也都有各自相应的性格特征。站长吴敬中老奸巨猾，机关算尽；李涯诡计多端，执著机敏；左蓝从容大气；晚秋柔美细腻；陆桥山阴柔；马奎尚武；谢若林拜金……在塑造这些角色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把握角色在实施外部动作时的心理依据。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些虚构的人物栩栩如生，有血有肉。
结语
以上是我们对《潜伏》一剧的基本理解，未尽之处尚需与各位多多交流。希望大家在工作过程中团结齐心，精诚合作，度过愉快而有意义的两个月拍摄期。谢谢。
《潜伏》摄制组导演组
2008年3月于横店
在此，衷心祝愿电影版《潜伏》摄制成功！姜伟兄事业再创辉煌！
2025.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