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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故乡是每个人的灵魂归宿
忘川寒蝉
2024-09-28 16:38:11
 #创作挑战赛六期# 
                     梦回故乡

   曲线温柔起伏的山和山怀抱里的雾,缭绕着我的故乡;雾的梦境在树林里进行,顽皮的水珠从树叶上滴落,一滴、两滴......记录时间。

   山间涓流承载了太多大山的悲苦,一路幽咽哭泣马不停蹄奔向远方;他走过层层叠叠的梯田时,正好看见父亲那被太阳晒黑的脸颊;父亲用那双粗大的手抹一把头上的汗珠,太阳公公就惭愧地躲进了云里。

   田埂上刚出土的嫩茅草带着油油的草芯,调皮的我拔一把握在手里,一根根剥开来,油嫩的草芯放在嘴里细细咀嚼,满嘴的青草香和着淡淡的甜味,瞬间刻进童年的味觉里,幸福了余生。

   菜园的土壤肥沃又松软,搬开一块泥巴就可以找到蚯蚓,蚯蚓可以挂在鱼钩上钓鱼,鱼钩是偷奶奶针筒里的绣花针用火烧后弯曲成的,从小到大,被我钓上岸的鱼屈指可数,钓鱼的兴趣爱好却随着年龄的苍老与日俱增,我不喜欢鱼,只是喜欢钓。

   腊肉的的味道随着柏树燃烧的浓烟四处飘散,在春节前的月分,家家都杀猪过年,吃杀猪饭一家又一家轮流着来,邻里乡亲围着丰盛的菜肴把酒话桑麻,隔壁家的黄狗在板凳下穿来穿去。

   山里人家养蜂,许多时候蜜蜂都被刻画成可怕的小动物,后来发现,除了吵闹一点并无什么可怕之处;蝴蝶悄无声息地飞进田野旁的竹林落在林中坟头上;闪闪发亮的金龟子在阳光照耀下,正趴在青冈树上睡大觉。除了风吹树叶沙沙的摩挲声,一切都安静极了。

   深陷在田野里的石头只露出地面一个小角,却已经足够我们在上面玩耍,来回奔跑;山坡上的野果子太多了,它一直诱惑着童年时期我小小的胃和大大的馋。田野是绿的。大地是金大地是金黄的。水是悠闲的、灵动的、活泛的、调皮的、会呼吸的,能在样的地方成长,我是幸福的。

   我曾顽皮地跟在父亲身后,父亲一只肩膀担着两个水桶去家旁水井里挑水,故乡的那口水井,就这样闯入了我生命;多少年来一直孜孜不倦滋润着我干渴的灵魂。

   夏日炎炎,日头残酷地晒烤着大地,田里的稻子惧怕天上的太阳,整天低着头,弯着腰。叶儿懒得随风摇摆,索性把自己卷曲着躲避这可恶的阳光,就连山坡上的狗尾巴草也不想摇动尾巴了。滚烫的地板在人们急匆匆的脚步下,烟尘四起;着急行路的人肩上一根着扁担,扁担两头系着麻绳,绳子紧紧拉着水桶,水桶里面是满装的井水。着急行走的人们正迎着日头日一担一担往家挑水,在这个干旱季节,人们前所未有地认识到水的重要性。

   他们一只手抓住一边水桶上的麻绳,随着急切的步伐,被压成弧形的匾担在肩上跳跃着;周边村子的人来来往往,他们全部因水而来,成群结队奔向那口古老的井。

   太过干旱的季节,年老的人们皱着眉头,不停叹息着,他们围拢在一起,翻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书,讨论着天干与地支,分析着五行的相生相克,算计着什么时候雨水才来;两个多月了,无情的老天滴雨未下,周边村子里的那些水井早已枯尽干渴。唯有家旁的那口井还不停的冒着刺骨的凉水。 水井里那笼油油的绿草,永不停息地在清水中摇摆着,人们成群结队地在井中打水,井水漫不经心地向外流淌着;冰凉的水顺着一条,长满嫩草的水沟,欢乐的流向层层的梯田,井下游的稻田从不会因为气候干旱而减产,水沟里的泥鳅世代繁衍,没有因为缺水而搬过家。

   那时候年少的自己,看着来往的人群,从未想过这口沧老的井,总有一天会从胸中摇动汹涌的愁绪;井口的那丛绿油的水草,不知何时早已缠住了我行走的步伐,羁绊住了狂放的心和思念。
   
   再长大一些后,所有人家都相继用上了自来水,那口苍老的井早已被人们搁浅在了记忆的边缘;我也很少再去到那井边,偶尔有一两次路过那里,我看见井口周围已长满了荒芜的杂草;井水在杂草中像一只清澈深邃的眼。而从水草在眼中依然生命旺盛地摇曳着。

   过年的时候,难得的一家团聚,父亲便会提上一只桶,蹒跚地去到井边拎一桶水回家,他已经年迈,佝偻的身躯再也挑不动水桶了,父亲用井水认真地做一顿年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短暂的相聚,我不知用井水做饭,有什么寓意和象征没有;但那种来自于血脉和家庭的仪式感早已在少年的世界中被确定;就如井水的味道一样,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味道,只是在灵魂深处会清晰地知道,那是离了那片土地,离了那个地方,世间再也没有的味道。

   爷爷喝过的井水,流淌进了父亲的生命里,父亲喝过的井水又流进了我的记忆中,那口苍老的井,固守着时间,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血脉延续,也见证了时间的流逝和自己的苍老;我清楚,再也回不去的时光里,许多东西都淹没在了记忆中;我站在浮躁的现实里茫然四顾,任苍凉的灰尘掩盖我无助的声音;多少回 ,唯有家旁那口井,那口深深的老井,可以回应我声声的呼喊;那如眼睛一般的深井,可以看见我在时光中的苦痛,那甘甜的水可以治愈我精神上的缺陷和心灵上的遗憾。
    这个季节,我穿越了时间的阻碍又看见了家旁的井;井水依旧生生不息地涌动着,井边荒草横生,凌乱得掩盖了井口,而我独行在异乡却再也没有看见过云雾缭绕的青山、碧绿覆盖的田野;再也吃不到可口的瓜果蔬菜和柏树香味的腊肉;再也想不起那口井水的味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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