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70、80后的记忆 

　　端午节越来越近，新野的大街小巷间便涌动着一种特别的气息。这气息不是骤然袭来的，而是慢慢聚集起来，越来越浓，渐渐弥漫了整个县城。

　　以前，新野人过端午，讲究个"早"。刚进入五月，勤快的主妇们便已开始张罗。路边小摊上，卖粽叶的摊子忽然多了起来，青翠的叶子一捆捆码得齐整，透着水气。卖糯米、红枣、花生的小贩也忽然精神起来，吆喝声比平日响亮三分。也有人家会提前几天去河边的芦苇丛中，寻找合适的苇叶，摘上一大袋，拿回家清洗备用。

隔壁的李大妈天不亮就起床，为的是赶早买最新鲜的苇叶。"叶子要宽，要青，包出来的粽子才香。"她边说边用手指捻着叶边，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挑选的功夫，据说，是她从婆婆那里学来的，如今已有好多年了。

　　端午前两日，艾叶的生意格外红火。人们讲究"午时艾"，认为端午正午采摘的艾草药效最佳。老人们说，这天阳气最盛，艾草吸收了天地精华。没钱的人家，提前会去城外的田间，寻找野艾。找到野艾后，割上一大捆，运回家，晾晒后，挂在屋檐下，可供一年之用。

有钱的人家，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一大早，药铺门口便排起长队，买回的艾草与菖蒲扎成束，倒悬于门楣之上，说是可以驱邪避瘟。小孩子们脖子上挂着五色丝线系着的香囊，里面装着朱砂、雄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如今的端午节，自己包粽子的人家越来越少。各个超市里摆满了真空包装的粽子，豆沙的、蛋黄的、腊肉的，花样远比自家包的多。年轻人图方便，大多去买现成的。但有老人的院子里，依然会飘着煮粽子的香气。

　　端午当天，家家户户都飘出粽香、艾香。邻居李大妈把煮好的粽子分出一半，让孙子给隔壁独居的张老师送去。"张老师教了一辈子书，现在儿女都在外地，咱们得多照应，让他也能吃上香喷喷的粽子。"

　　街巷中，晚风送来阵阵艾草香，与电视里播放的流行歌曲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新野的端午节，就这样在古老与新潮的交织中一年年延续着。那些挂在门楣上的艾草，终究会干枯；孩子腕上的五彩线，终会褪色；但记忆中的粽叶清香，却会在岁月里愈陈愈醇。当城里高楼越来越多，当年轻人谈论着"网红粽子"时，老街深处总还有人自己煮粽子，他们完全地坚守着关于端午的最初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