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天的饺子,热气腾腾,散发着岁月的幽香,充满着家的温情。
母亲是一个勤快能干的人,总能把捉襟见肘的光景过得有滋有味。记忆中雾气弥漫的厨房,在立冬这天格外吸引温暖。我们不喜欢吃萝卜白菜饺子,感觉太清淡寡味,母亲就把平时不舍的吃的烟籽油拿出来,把焯水后,又捏掉水份的萝卜白菜翻炒一下,铲到盆里,这时厨房里已经开始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时,母亲会打两个鸡蛋,同样用烟籽油翻炒,滋滋啦啦响着时,再放入泡好的粉条,继续翻炒两遍,晾冷,倒入盆里,再放入花椒油、盐,搅拌均匀,一盆香气扑鼻的饺子馅就准备好了。母亲拿出备好的光滑面团,用切菜刀切成四份,留下一份面剂子,其余的三份还放入面盆里。只见母亲两只手前后搓着面剂子,不断把一团面剂子往两边赶,只一会功夫,一长条面剂子已经完成,母亲便拿起切面刀,左手翻转着,右手拿刀把面剂子切成锥形面团。放下刀,母亲用手掌心向面团压去,于是,案板上就有了一个个圆圆的面团。母亲左手提着面团的边,右手的擀面杖不断绕着边转着,只几秒钟,一个中间厚一圈薄的面皮就做好了。
母亲教我们包饺子时,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示范。我按照母亲教的方法,把饺子皮放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中间,右手用筷子夹上饺子馅,往饺子皮中间放,放好后再用筷子压实在,然后左手托着,右手拇指和食指快速把饺子边捏严实……我包的饺子不是躺着,就是卧着,根本支棱不起来,包的馅不是多了,就是瘪的,还有的甚至捏烂了。而母亲和姐姐包的,一个个像元宝,或者像月牙,都是皮薄馅多,鼓鼓囊囊的,排列整齐有序,真令我羡慕。“像这样……”母亲拿起我的手,再次教我包饺子。
当我也包出好看的饺子,母亲语重心长地告诉我用烟籽油拌饺子馅,是因为确实好吃,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年代缺吃少穿,不舍得把种庄稼的地用来种菜籽、种花生和种菜……多种烟叶,可以多卖些钱,就可以供我们姊妹几个上学了。烟杆可以烧火,烟籽淘洗干净,榨油吃也不错的,不能浪费……我的心中似乎照进去了理想的光,萌发了走出大山的强烈愿望。说笑中,我们吃上了美味的饺子。这是立冬的饺子,天冷了,父母想给我们补充营养,让我们浑身暖暖的,冬天不再冻伤手脚。
除了立冬的饺子,寒衣节、冬至和过年,我们都会全家聚在一起,美美的吃上一顿饺子。
现在,大肉饺子、茴香饺子、韭菜鸡蛋饺子、虾饺……想吃什么馅的饺子都可以吃,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吃,但总感觉吃不出那时候的白菜萝卜馅的饺子味道了。又是立冬,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
泪眼朦胧中,又出现了那年立冬包饺子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