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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郜明超:寄情五花坪
登封作家
2025-06-07 05:53:25

寄情五花坪

郜明超

一位文友约了几次,想到少林景区看看,但有个条件,就是找些他没有去过的地方,我推荐了孝贤碑林和五花坪。前段时间我一直忙,找不到空闲,而再往后拖,又觉得对不住这位陈老兄。于是就选在端午节假期之前的5月30日下午。

我们一行从梯子沟停车场下了电瓶车,有说有笑地行走在登山步道上。如果没有游人的打扰,周围的环境还是非常幽静的,偶尔从密林缝隙间能看到少林索道彩色的吊篮在头顶上穿行。我本想对着吊篮里的游客喊上几声,却发现团队中少了一个人,小杰不见了踪影。等了一会,见小杰提着一个袋子追了上来,原来他是去买水了。延子师父已安排在山上备了茶水,怨我没有提醒,让小杰花了冤枉钱,我有些自责。咱们不要负了小杰的心意,我们每人拿上一瓶,也减少些他的负担,陈老兄开脱道。我们在仙女潭稍做停留,就选择从石阶步道上山。

陈老兄他们几位上午刚游过登封的另外一个景区,手机显示已走了一万多步。下午接着登山,体力明显有些不支。特别是陈老兄,总是走走停停,一直在拖着大家的后腿,到了一个平台上,他索性坐下来为了喘口气。既然这样,倒不如坐在弯曲的树杆上,让我给你拍张照片。他还真答应了,我调整着位置,随之手机里留下了他潇洒的坐姿。接下来,为了提速,我们找来一条木棍给陈老兄作拐杖,他却把棍当作一根绳索,让年轻人牵着往上走。到了前边的塔基就是平路了,我一边在前边带着路,一边激励着大家。

登上岭端,上面吹着惬意的风,汗流夹背的我们感觉清爽多了。再往北走,小路也变得平缓了许多。这条路是前些年延子师父用马驭物时修整的,之前本是难走的羊肠小道。我趁着大伙的兴致,开始讲述我与延子师父交往的故事,就这样,感觉没多大功夫,就到了目的地。只见一棵老核桃树下竖着一块牌子,上写着“少林禅耕  嵩山子芽”。这是游客打卡地,每人都在这个地方留了影。

走上一个陡坡,眼前豁然开朗。地块不大,土质却很好,20多亩的山地上种着5万多株茶树,一栊一栊,葱葱郁郁,很有流线感。虽然已过了采茶的季节,但老王夫妇并没有闲下来,这不,他们每人挎着一个篮子正在采着新出的嫩芽。身边那条大黄狗,看着我们几个人走近,没有像以前那样狂吠,而是朝我们摇着尾巴,因为我和它也算是“故交”了。大伙围了上去,看着老王篮子里采摘的嫩叶,问这问那,想了解个所以然来。客人来了,你回屋烧水吧,老王吩咐着他的老伴。

我们跟随老王来到一座形似农家院的院落,这里没有院墙,几间新修的瓦房建在高台上。上屋三间是延子师父的起居室,上次他陪我坐在里面的床榻上聊过,现在门上落了锁。西厢的一间是茶室,东厢有三间,老王夫妇住了两间,另一间是灶房。从闲聊中我们了解到,老王是山北巩义鲁庄人,来这里看护茶园有一年多了。我说鲁庄我有位朋友叫李长喜,是位书法家。老王说他们认识,老李的字写得好,当地很多人求他写字。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再加上昨天我给延子师父联系时,他正陪着一个老和尚在茶园品茶,他交待过老王一定要陪好我们。这时,小杰提着一个小塑料袋走来,里边装着一条蛇皮。出于好奇,大伙让他拿出来瞧瞧,哇,有两米多长嘞!今年是蛇年,我们的话题自然又转移到蛇上。老王说她的老伴去年在茶园见过一条蛇,有大人胳膊这样粗。蛇是来下面的池子喝水的。你老婆不怕蛇吗?我问。她是贵州人,那里的蛇多,她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习以为常了,老王回答道。

院落的墙根和地上,摊晒着许多艾草,只给一盘石磨留了个狭小的空间,如今这盘石磨被当作餐桌来用。刚才我们走进茶园时,路边和田头到处长着绿油油的艾草,我问,其他地方的艾叶泛白,这里的艾叶怎么泛绿色?老王说这是土地肥沃、雨水充足的缘故。 我们几个围着磨盘坐下来,老王的老伴又送来一摞海碗,这么大的碗近年来已不多见了,睹物思茶,它一下子激起了我们对茶的渴望。遗憾的是,虽然身处茶园,我们并没有享受到“嵩山子芽”的待遇,我怀疑是延子师父忘记给老王留些茶叶来,因为倒在碗里的是用山泉煮沸的白水。“真水无香”四个字听起来很雅,许多茶室的墙上都有张挂,而此时我们看到的却是“真水无色”的开水。不过,由柴火烧的白开水还真有一番风味嘞,我和陈老兄刚喝下一口,就品出了童年的感觉来。

喝着茶,我给大伙讲了另外一个故事,十多年前的农历九月十六,我和几位驴友从无极洞东侧登上金壶峰,又从金壶峰到峻极峰,然后从峻极峰到卧龙峰。到达三祖庵时,月亮已从东边的山岭爬上了树梢。我们又饥渴又困乏,在那棵千年银杏树下,庵主为我们烧了一锅水,那白开水也是这个味道,我就着硌牙的玉米面烙馍喝了两碗呢。因为这两碗白开水,我们结了善缘。听到结缘这个词眼,老王接过话题,说延子师父也是在广结善缘,他种茶的本心是让更多的茶农富起来,他不仅为茶农提供茶苗,还提供化肥,云台山上也有他开辟的茶园……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当地有在门口插艾的习俗,我们想割些艾草带回去,老王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到柴棚下去找镰刀。我跟到柴棚下,看到有两个树根造型不错,很适合做根雕,就蹲下身子去翻弄。老王看我爱不释手的样子,就解释道,这是黄栌柴的树根,柴质好,型状也好,如果你喜欢,可以拿回去,要是晚来几天,我可能当作柴火烧掉了。我谢过后,没有据为己有,而是送给了同行的两位文友,这也算是结善缘吧。

一位文友拿着镰刀去割艾草,老王的老伴提着饲料桶去喂白鹅。白鹅在东墙外圈养着,看到朝夕相处的主人,就伸着长脖欢快地叫起来,这叫声惊动了天上的雨滴。要下雨了,我们没带雨具,赶紧将海碗收拾一下,将凳子搬到了门口,还想帮着老王去收晾晒的艾草。老王说山顶没有挂云,这雨不会下大。不过天也不早了,你们该下山了。大伙劝了几次,让老王留步,他很执拗,一直把我们送到路口的牌子处。

返程时,我们顺着五花坪南边的岭脊而下,虽是羊肠小道,却是一条近路。常言道:上坡不美,下坡窜腿,今天我深有体会。由于这条路上平时行人较少,不时会有枯树挡道,一不小心,我和陈老兄还先后踩到树枝滑倒,屁股蹾得老疼。我俩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在这不经意中,感慨年龄真的是不饶人,好在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岁月的刀还未在我们的额头上刻下印记。趁着我们还能跑动,得多找机会到外面走走,陈老兄说。凭你上山时的表现,倒是精神可嘉,体质可不敢苟同,到了孝贤碑林,你就摸黑儿看吧,一百一十一座庙(一柏一石一座庙)就不要再提了。 我的话不知道伤没伤到陈老兄的自尊。

路过孝贤碑林,恰巧遇上了碑林的主人张林银先生和他的老伴,他们在小雨中已收拾好晾晒的麦子,正拿起扫帚和簸箕回家。我们停下车和张总打个招呼,张总极力挽留着。由于天色已晚又下着小雨,就改天吧。改天是啥时候,张总问道。猴年马月吧,我开着玩笑。大伙都笑了起来,这笑声仿佛要顺着嵩阳索道爬上钵盂峰,长时间在山中飘荡……

作者简介:郜明超,河南省登封市人,现任河南省少林武术馆党总支书记、副馆长,中华诗词学会、河南省诗词学会、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多家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著有诗集《道心禅影》《嵩山72峰》《登封古韵》及长篇小说《山的那边》等。

登封作家

主编:王迎勋

编辑:王银贵

审核:顾君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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