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祥云
六月的热浪裹着蝉鸣扑面而来,我从清华附中地铁站钻出,沿着蒸腾着暑气的街道疾行八百米,终于与北龙湖的沙滩撞了个满怀。岸边漂浮的红色浮球像一串跃动的音符,而水中悠然进食的疣鼻天鹅,正是这场夏日乐章的主角。
岸边早已聚集了不少“追光者”,他们扛着长枪短炮,在烈日下化身成雕塑,只为捕捉天鹅的优雅瞬间。我刚举起相机,水面突然炸开涟漪——三只体型壮硕的天鹅正展开雪白羽翼,脖颈弯成锐利的弧线,仿佛在争夺领地。羽毛纷飞间,暑气被搅得沸腾,没一会儿,我后背的衣衫就被汗水浸透。
我顺着湖岸往西南走,六角亭在树边静静伫立,却不见天鹅踪影。正有些失落时,转角处的柏油路上突然掠过一道白羽,低头一看,竟是几只天鹅大摇大摆地“占道”。再往前走,写着“天鹅栖息地,请保持距离,禁止投喂各类食物”的栅栏映入眼帘,仿佛一道结界,将喧嚣与宁静分隔开来。
栅栏内,35只天鹅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集会”。有的单脚独立,脖颈弯成优雅的问号,闭目养神;有的用橙红色的喙仔细梳理羽毛,每一根绒毛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最有趣的是几对“情侣”,它们将脖颈缠绕在一起,组成浪漫的心形,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远处湖面上,更多的天鹅 身影若隐若现,像是散落的珍珠点缀着碧玉。
继续前行,一池荷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粉白花瓣与翠绿荷叶相映成趣。折返时,一处河汊传来窸窣响动,原来是一对天鹅夫妻带着六只毛茸茸的小天鹅在觅食。察觉到我的镜头,小家伙们齐刷刷停下动作,歪着脑袋看向我,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仿佛在说:“快给我们拍张全家福吧!”
这一天,我用脚步丈量北龙湖的岸线,邂逅了五六群姿态各异的天鹅,上百只洁白的精灵共同谱写了一曲夏日恋歌。离开时,夕阳将湖面染成金色,天鹅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诗句,久久萦绕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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