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甚至,连洗劫绿叶生命的滔天风声
也变得温暖,亲切,生机勃勃
在一个巨大静默的寂静里,在
连呻吟也越来越稀有的巨大空间里
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静默的事实?
甚至,我开始怀念,一切不规则的
信号,车轮胶皮上的,汽车喇叭上的,
电钻钻头上的,战斗机尾巴上的,
在一切既往的噪音事实被抽空
之后,这个世界为什么少气无力?
当人的声音意义失去了噪音的
伴奏,当这个世界只剩下人的声音
当空气中不再有声音,当固体
之上不再有震动,我无法想象这个
丢失了参照物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当声音也成为一种事实,我们怎能
阉割它?事实是,我们并不拥有
阉割声音的能力,我们打开了嘴唇
也不得不允许麻雀张开短喙
我们怎能将声音数字化为简单的 0 和 1 ?
本文摘自耿相新《游戏的秩序》(作家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特此声明。
作者简介:耿相新,出版人,诗人。
编辑:管明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