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五期#

当时只道是寻常

——读黄森林散文集《芍药是芍药，牡丹是牡丹》有感

郑海军

一

认识黄老师有两三年了，一直在微信上联系，知道他是以写散文知名于世，而且十分勤奋。我虽也是光山人，但少小离家，常年在外。去年我回光山处理点家事，一时心血来潮，希望能见他一面，也算文友“奔现”吧。他家住在紫水小区附近，其实我是比较熟悉这个地方，我姑父从前的旧宅曾经在这里，我以前回光山经常去他家暂住。后来因附近开发紫水小区，开发商在赔付了一笔钱后将他的三层自盖房给拆了，那里有我不同时期在光山停留的印迹。站在那里，不觉恍惚，姑父已去世多年，现在除了被高楼大厦包围的紫水塔外，此地早已物是人非了，回首往事，总是有些感慨。

黄老师家里刚装修过，客厅里窗明几净，简约的白色沙发搭配着色彩柔和的抱枕，给人一种舒适而温馨的感觉。墙上挂着精美的油画，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书籍，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很礼貌，透着书香世家天然的底气。难怪他的散文写的家常而温馨，原来他家里处处都散发着这种和睦的气息。我们一见如故，他临走送了我一本散文集《芍药是芍药，牡丹是牡丹》。

二

回来之后，我断断续续的看了有半年光景，这本散文集中的文章大多不长，应该是为了适应报刊发表的“豆腐块”式的晚报体，所以精短。其实要在有限的文字内能说出道理、谈及感情，却也不容易。就如匕首，一寸短一寸险。小散文不比小小说，有很多技巧可以施展，可一波三折，情节反转。散文都是家长里短、琐碎日常，千字散文更是艰难，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微雕艺术，在米粒上刻字，用放大镜看生活。千字散文写好了是字字珠玑，写不好了味同嚼蜡，关键是找准一个生活的切入点，写出味道来。黄老师的散文就好在他总能抓着打动人的某一点，让人为之感动、为之思考。看完之后，我总结了黄老师散文中的四个特点：

一是对生活的深刻洞察。这部散文集展现了作者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和深刻洞察。作者从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入手，如《在日历上行走》中对日历的描述，《给心腾出一些空间》中对停车位的思考，以及《快递哥的慢生活》中对快递哥的观察，揭示了生活中那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和道理。

在《在日历上行走》中，作者通过翻动日历，回忆起每个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感悟到时光的流逝和岁月的痕迹。“看似漂浮不定抽象的日子，原来可以这么真实具体的展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那三百六十五张日历，从每一张日历上我们都可以回忆起一些事情、一些经历，都可以听到时间的脚步声。” 这种对时间的感知，让读者意识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都是珍贵的，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刻，用心去感受生活的美好。

《给心腾出一些空间》则通过单位院子里停车位的调整，引发了对生活空间和内心空间的思考。“腾出了一些空间后，空间反而更宽阔了。看来所有的拥挤都在于我们的内心，心里不挤，一切都那么的有序了。” 作者告诉我们，在生活中，我们需要学会给心腾出一些空间，放下烦恼和焦虑，才能让生活更加美好。

此外，《快递哥的慢生活》中，快递哥在忙碌的工作中，利用中午的时间让自己慢下来，享受钓鱼的乐趣，这种对生活节奏的把握，让我们看到了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待我们去发现。作者通过这些生活中的小事，引导读者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关注那些被忽视的美好。

二是对人性的深入思考。这本散文集中对人性的深入思考是其一大亮点。作者通过一个个生动的故事，展现了人性的善恶、美丑以及复杂性。

在《每一块石头都是珠宝》中，作者讲述了一个遭遇人生挫折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坚强，最终实现了人生的价值。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即使面对困难和挫折，我们也不能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原来你也是一道风景，所以你得树立自己的形象，加强自身的修养，提升自我的风采，这样才能让你这道风景更加迷人，更富魅力，更有内涵。” 这句话深刻地表达了作者对人性的理解和尊重。

《章教练教车》中，章教练的教学方法和语言不仅让学员们学到了开车的技能，更让他们明白了许多人生的道理。在《看一场足球赛》中，作者写道：“一个假动作，或许能组织一次有效的进攻；一个假摔，或许能骗得一个致命的点球。那不叫狡黠，那叫聪明。小球场，大智慧，狭路相逢勇且智者胜。” 作者通过足球比赛的过程，揭示了人性中的智慧和勇气，以及在面对挑战时应该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

同时，作品中也不乏对人性弱点的揭示，如《红太狼的平底锅》中，通过对灰太狼和红太狼之间关系的描写，讽刺了现实生活中一些人不懂得珍惜和关爱他人的现象。“夫妻之间应该是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相携相偎、相伴红尘。彼此之间应该多一些体谅，多一些关爱，多一些支持，多一些沟通。” 作者借此呼吁人们在生活中要学会理解和包容，珍惜身边的人。

三是优美的语言和真挚的情感。这部散文集的语言优美，情感真挚，给读者带来了美的享受和心灵的触动。作者运用了丰富的修辞手法，如比喻、拟人、排比等，使文章更加生动形象。在《一一风荷举》中，“那些荷叶把整个池塘全部占据，把它们那份俏皮的绿尽情地展现。婀娜娉婷，你挤着我，我挨着你，田田的样子，像是一群没经过训练的女子在列队，高低不齐，错落无序，随意率性，但是绝对的自然、真切。” 这里将荷叶比作一群女子，生动地写出了荷叶的姿态，让人感受到了荷花的美丽和清新。

同时，作者的情感真挚，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在《数数父亲的白发》中，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堂兄与闺女之间的亲情故事，展现了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和担忧，以及女儿在看到父亲白发后的成长与懂事，“堂兄后来说，当时他强忍着泪水，一动不动地坐在在那里，眼睛也不看闺女。等闺女说出那一句话后，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搂过闺女，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它以小见大，通过一个家庭的故事，展现了亲情的伟大和成长的意义。

此外，作者在描写景物时，能够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使景物具有了情感色彩。在《绿茶洗心》中，“带着泥头和阳光，携着歌声和汗水，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工艺，一杯杯带着春天味道的绿茶就会轻盈地伫立在你的案头。” 作者对绿茶的描写，不仅让人感受到了绿茶的清新和美味，更让人感受到了作者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四是对人生的启示。该书给读者带来了许多人生的启示，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不断思考自己的人生。

在《你必须承担选择的后果》中，作者通过讲述三个作家的故事，强调了人生中选择的重要性以及承担后果的勇气。“选择是人生中永远的命题。生活就是一个古怪的考官，总会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设置障碍，出一些选择题。选择题的答案也许有很多，但是你只能选择一个。那一个就决定你继续前行的方向。你做出了选择，就得为之而奔忙，不论选择是对是错，你都必须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这句话让读者明白，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要谨慎地做出选择，并且勇敢地承担后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长和进步。

《像银蚁一样奔跑》中，银蚁在恶劣环境中坚持不懈的精神，启示人们在人生道路上要保持激情和奋斗的姿态。“像银蚁一样奔跑，让你的生活永葆激情，让你的人生斑斓多姿，让你的生命精彩绝伦。” 这句话激励着读者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要坚持不懈，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

此外，作品中还传达了珍惜亲情、关爱他人、热爱生活等积极的人生态度。在《为亲人放慢脚步》中，作者通过朋友折日历的细节，提醒读者要珍惜亲情，不要因为忙碌而忽略了身边的人。“有些感情不能代替，有些事情不能缺席，有些日子不应忘记。我想，不论工作再忙，事务在多，你也应该在心中为亲情留些空间。” 这句话让读者意识到，亲情是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我们应该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三

《芍药是芍药，牡丹是牡丹》这一系列散文是一部充满生活感悟和人性之美的作品。作者以细腻的笔触、深刻的洞察和真挚的情感，为我们展现了生活的真实与美好，人性的善良与复杂。这一系列散文不仅让我们在阅读中感受到了文学的魅力，也让我们在思考中得到了人生的启示。

从主题内容上来说，这本散文集中的许多文章都表达了作者对生活的深刻感悟。例如《在日历上行走》中，作者通过对日历的描写，感悟到时光的流逝和生活的真实，提醒人们要珍惜每一个日子，在平凡中感受岁月静好。《从 “垃圾场” 到 “生态城”》则通过讲述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汉马碧湖城的转变，引发对环境建设和可持续发展的思考，体现了作者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同时，作品中也不乏对人性光辉的赞美。在《每个橘子都代表尊重》中，好友通过讲述自己与送水老者的故事，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善良的力量。《给乞丐带早餐》中，小湖给乞丐带早餐的行为，体现了人性的温暖和关爱。这些故事让读者感受到人性的美好，激励人们在生活中传递正能量。再者，亲情和爱情也是这本散文集中的重要主题。《为亲人放慢脚步》《勺子的另一种功能》等文章，通过生活中的细节，表达了对亲情的珍视。而《爱情需要保温》《笑着爱》等文章则描绘了爱情的美好与温暖，让读者感受到爱情的力量。当然，作者在散文中也常常对人生进行着深入的思考。《你必须承担选择的后果》通过讲述作家克恩偷窃别人作品的故事，强调了人生中选择的重要性以及承担后果的勇气。《树死了盆不会死》这篇文章以小见大，从盆景制作引申到人生的追求，使读者在阅读中能够产生共鸣，思考自己的生活和努力方向。以上这些文章都能引导读者思考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激励人们积极面对生活的挑战。

从艺术特色上来说，一是作者善于运用细腻的描写来展现事物的特点和情感。在《低头是最美的风景》中，对作者偷看儿子学习的情景的精彩描写，“我从窗外经过，发现教室里面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个姿势，那就是在低头看书做题。每个学生的课桌上都摆放着一摞高高的书籍。他们的头都埋在书籍下面，一时很难看清他们的脸。我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看到儿子。要不是他白色的镜架透露了信息，在那一班姿势相同的孩子中，我还真难发现他。就像我很辨别两株水稻的不同。儿子也在认真的学习，一会看书，一会思考，一会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完全投入到学习当中。” 这样的描写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高中学生紧张的学习氛围。二是作者常常从独特的视角出发，展现生活中的平凡事物和细节，赋予它们深刻的内涵。在《小信封大道行》中，通过一个小信封的故事，体现了节约从自身做起、从小处做起的道理，视角新颖，寓意深刻。《从 “螳臂当车” 到 “虾臂当车”》中，对螳螂和龙虾挡车行为的重新解读，让读者对 “螳臂当车” 这个成语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引发了对动物行为和生存本能的思考。三是散文的语言简洁明了，通俗易懂，却又富有表现力。在《苦瓜的滋味》中，作者用简洁的语言讲述了自己对苦瓜的喜爱以及苦瓜所蕴含的人生哲理，“苦瓜属葫芦科，它以味得名，长相又不佳，有瘤状突出，又称癞瓜。可以说苦瓜是长得癞，吃着苦。但是人们还是喜欢苦瓜，喜欢它那苦寒的味道，它可以归心健胃，让人精神旺盛。” 这样的语言既准确地传达了信息，又能让读者感受到作者的情感。四是作品中运用了许多象征手法，使文章富有寓意。在《柏树里的秘密》中，柏树象征着对亲人的思念和后人的一片心，爷爷每年在坟前栽柏树的行为，让读者深刻体会到了亲情的深厚和传承的重要性。《陌上花开谁与共》中，陌上花开象征着时光的流转和人生的美好，作者通过对陌上花开的描写，表达了对友情、爱情、亲情的珍惜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些散文犹如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引领读者走进一个充满温情、思考和感悟的世界。

当然，这些散文也并非十全十美，也略有些不足之处，有部分文章在叙事上略显平淡，缺乏一定的波澜和冲突。个别文章在语言表达上，描写还可以更加精准和生动，来增加文章的感染力。总的来说，这是一部优秀的散文集，它以真实的生活为背景，以细腻的情感为纽带，以深刻的思考为灵魂，展现了生活的多彩和人生的意义。通过阅读这些散文，读者可以感受到作者对生活的热爱、对人性的赞美以及对人生的思考，同时也能够从中汲取力量，更加珍惜生活中的美好，勇敢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其实好的散文就是这样，如一个真实而质朴的女子，她只做自己，一颦一笑皆天真自然。读了之后，当时只道是寻常，沉淀过后，才知余味悠长，别有一番天地在心间。这部散文集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和思想内涵，值得读者细细品味。

2024年9月12日

作者简介：郑海军，原籍信阳光山县人，现居平顶山市。诗人、评论家。出版诗集三部，评论集一部，小说集一部。河南省作协会员，平顶山市文学青年学会名誉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