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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龙阳的苹果树茂盛了东塬上层层的田，把河滩地罩成了望不到尽头的林子。
       从六月开始，苹果一茬儿一茬儿熟。上龙阳的苹果结的又大又甜，还多。庄稼把式们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外面的生意做的越来越不顺手，二赖子和大龙衍想把客商带回上龙阳收苹果。前段儿日子大龙衍找过韩石虎谈拢了合伙儿收苹果的事儿。今天一大早儿，二赖子和大龙衍把客商从弘农火车站带回了上龙阳。就扎在韩石虎小洋房门前宽阔的场子，开始一起给客商收苹果。
       扎起帐篷挂出牌子，头一天开张，送苹果的就络绎不绝。给客商捡苹果的小媳妇儿从早捡到晚，捡到手酸。送苹果的架子车在韩石虎门前的场子排队，一直延伸到马路，望不到头。捡不完，卖苹果的不让歇。不得不扯了大瓦的电灯泡连夜捡。不到两天就收了一车，客商高兴，二赖子、大龙衍、韩石虎也高兴。
       客商住在韩石虎家里，三家轮流管饭。收苹果的生意让所有的人都满意。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和谐发展。不料一个闲话把三家很好的关系弄得……
       坏就坏在二赖子的那张嘴。收苹果期间，养成了不睡懒觉习惯的二赖子早早起来，到韩石虎家想早早张罗。进院门儿吆喝：“石虎兄弟，石虎兄弟……”没人应。只听见南芸在客房说话，就直奔客房推门。只见南芸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收客商的脏衣服，那广东的客商还没起。俩人拉拉扯扯，象是在争夺脏衣服。可给人的感觉，动作有那么点儿暧昧。见有人进来，俩人停止了拉扯。南芸脸红：“赖子哥，进屋咋不敲门啊？”二赖子尴尬：“我不…不知……”南芸恼：“想啥呢！”摔门而去。那广东的客商忙跟二赖子解释，说：“南芸要帮他洗脏衣服。他不好意思，俩人儿就拉扯。刚好被你撞见。”二赖子：“噢，那不没啥么。”
       事情本来已过去。可后来整个村子传的沸沸扬扬，说：“南芸那婆娘太骚！没几天就上了广东客商的床。韩石虎真是个大头王八！”
       村里人都知道，就瞒了南芸俩口子。大龙衍是最后一个从二赖子嘴里听到，二赖子还告诉他，说村里已传遍。实在是看不下去。他后悔把客商带到兄弟韩石虎家，让兄弟韩石虎带绿帽子。最担心的是兄弟韩石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得下去。瞅一个人儿少的时间，大龙衍把韩石虎拉到僻静、没人儿的地儿。扒在韩石虎的耳根儿悄悄地说：“把你那婆娘南芸看紧点儿。村里传的太难听了……”大龙衍把村里传的难听话儿一五一十给韩石虎活（注：豫西方言，意思是学。）了一遍儿。大龙衍只顾讲。韩石虎一言不发，脸聚成了紫茄子。心里藏着怒火儿！
       等大龙衍讲完，韩石虎：“龙衍，你我兄弟情义从此一刀两断！南芸她不管咋样都不用你管！谁今后再造她的谣，我和谁玩命！”说完甩手而去。
       气的大龙衍半天没反应过来，等韩石虎走远才缓过神儿来。冲韩石虎的背影儿喊：“好你个韩石虎，羞先人！我要是你，早拽根儿毬毛吊死！”
       大龙衍气不过，当天晚上喊二赖子到韩石虎家，要求截帐散伙儿。二赖子和南芸都不知为啥，劝大龙衍。韩石虎在旁不言传。大龙衍啥都不说，只是坚持截帐。三人当晚截了帐，第二天大龙衍到弘农火车站重新找了客商，在农民街买了磅秤、帐篷，回上龙阳。在自家新院子扎起帐篷挂出牌子，开始一个人单干。
       其实村里传的难听话儿是从二赖子嘴里传开。至于风流婆娘南芸和广东客商有没有钻一个被窝儿，谁也说不清。广东客商后来不再来，而是派他外甥长期住弘农，让韩石虎家帮他组织货源。二赖子被踢出局。
       其实，世间总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 
              （第四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