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六期#

第十四回 楚太子回国即位 老太傅一箭双雕

黄歇与书童来到齐国国都。

齐国国都临淄城(今山东淄博市临淄区)的街头，完全是东方大国的气 派。此时的临淄已有八万户人家，大抵有三十多万人口，在东周时代，可以 说是最繁华的城邑，走在大街市上，车轮相击，路人摩肩接踵，真可谓“连 衽成帷，挥汗成雨”。马声、人语声和叫卖的喊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这里客栈店铺林立。有悠闲的富人，有吹竽鼓瑟、强琴击筑的艺人，有 飞鸡走狗、招摇过市的闲人，齐鲁之人喜斗角力，街市上随处还可见围观角 斗的玩马戏的人群。然而，齐鲁到底是齐鲁，受儒家先贤影响，很容易看到 讲学的乡校和会馆。在一棵大银杏树下，黄歇见到了出游以前不曾见到的规 模很大的讲堂。他见到了大儒荀子，与他结成莫逆之交。

黄歇亲耳聆听来自齐鲁大地的学者声音，听到了“礼数”和“道义”这 些在楚地不曾听到的新名词，他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些高深的学问引起了他 的思索。他思索着治国安邦与礼法的关系。

早在楚怀王被扣时，楚国大臣闻讯后， 一个个都很忧虑，他们纷纷议 论道：

“大王被秦国扣留，太子又在齐国做人质，如果秦齐两国来攻，那我们就 要亡国了。”这时，靳尚献计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就拥立大王的庶子 子兰为王吧!”

令尹昭睢反对道：

“不能!此举有违大王之命，为今之计，可派使者到齐国假报大王已薨，迎回太子即位为王。”

大臣们听了他的话都表示同意。见风使舵的靳尚也慷慨地请求道：

“令尹大人，我靳尚不能为大王免除灾难，此次迎接太子，臣下愿尽全力 保太子回国继位。”

昭睢当即派靳尚出使齐国，假称楚怀王已薨，要迎太子熊横回国奔丧

继位。

齐闵王听说楚太子要回国，便趁机要挟道：

“楚太子要回去可以，但必须割让楚国东部土地五百里给齐国，否则寡人 决不放你回去。”

楚太子说：

“大王，等我回去问问我的太傅，然后再给大王答复吧!”

“好吧!寡人宽限你几日!”

楚太子回去向老太傅一讲，老太傅毫不犹豫地说：

“太子殿下，割让土地是为国保身，不献地就无法回国为父亲送终，乃是 不孝，老臣以为还是献地为妥。”

于是，楚太子入宫见齐闵王道：

“大王，我愿献楚国东部土地五百里。”

齐闵王一听大喜，立即召来御使拿出早写好的字约，让楚太子签字。楚 太子接过笔，手腕颤抖着签完字，齐闵王接过字约看了看，非常满意地答应， 明日即送楚太子回国。

熊横在秦国为质人时，出于义愤杀了欺凌他的秦国大臣陆，最后闯关夺 隘，机警骁勇地逃回了楚国，足见一个楚国太子的骨气，因此，对联齐抗秦 起到了一定作用。

楚怀王后来又派熊横为质人，随同屈原前往齐国，与齐国签约。楚怀王 被张仪所骗，屈死秦地。楚人拥立太子熊横为王，坐镇义阳楚王城(今河南 信阳城阳城遗址)。

楚王城乃是当年周太子居住的地方。它控据三关，为全楚襟要。义阳三  关，北接陈汝，襟带许洛，南过襄郡，肘腋安黄。故古书有言：“天下九塞， 义阳其一”。义阳三关乃是平靖关、武胜关、九里关，三个关口成“品”字  状，天造地设的在大别山与桐柏山及其交汇处，形成中原通往楚地的三个天  然门户，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楚地势异，车不分轨，马不并骑。立  于楚王城城墙上向北远眺， 一马平川，天地合璧。远观楚王城犹如大海中的一艘战舰，翘首起锚、虎视中原。回首南望，只见群峰叠翠，雾海茫茫。楚 王城进可攻中原，退可守三关。若三关失守，大军越过，便如一泻千里饮马 长江。

楚太子回国即位为王，也就是楚顷襄王，他很隆重地办完了楚怀王的丧事。

不久，齐闵王派出使者，随车五十辆带着字约，到楚国索地。

楚顷襄王对老太傅说：

“太傅，齐国使者前来索地，我们该怎么办?”

老太傅说：

“大王可于明日召见群臣，让他们献计献策。”

次日早朝，上柱国子良第一个上朝，楚顷襄王问道：

“上柱国，寡人之所以能够从齐国归来继位，就是因为寡人曾答应齐闵 王，将楚国东部五百里土地割让给齐国，并签下字约。现在，齐国使者前来 索地，爱卿有何良策?”

子良朗声回答道：

“大王，臣下认为楚东五百里地不可不割!因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何况大王乃万乘之主，更应一言九鼎。大王既已签字割地予齐国，若不守信， 此后，何以结交诸侯?!臣下恳请大王先给齐国土地，而后再出兵夺回，给他  土地是守信，出兵夺回是示威。因此，臣下认为，大王非给齐国土地不可!”

子良退出后，大臣昭常入见，楚顷襄王问他：

“齐国使者前来索取方圆五百里地，寡人如何是好?”

昭常闻言，态度坚决地说：

“大王，臣下认为坚决不给!楚国之所以称为万乘大国，就是因为疆域 大，如果割去五百里，失去大片国土，那么,楚国徒有万乘虚名，却无千里 之实。楚国寸土皆是先王不知经过多少浴血征战方才得到!臣下认为坚决不 能割地予齐，臣下率兵坚守楚东国门，誓与国土共存亡!”

昭常退出后，景鲤入见，楚顷襄王向他道：

“齐国使者前来索地五百里，寡人该怎么办?”

景鲤答道：

“大王，千万不能给!但是，我们楚国无力独守国土，请大王派臣下前往 秦国求援吧!”

景鲤退后，老太傅进来。楚顷襄王向老太傅谈了子良、昭常、景鲤的意 见，然后问道

“太傅，这三人的建议寡人该听谁的呢?”

“大王都要听!”

楚顷襄王怫然变色道：

“太傅，这是什么话?你真老糊涂了吗?”

“大王，请听我细讲，便会明白。”老太傅不动声色道：“大王先让上柱国 子良带上五十辆车，北上出使齐国割地。子良走后第二天，再派昭常带兵出 发守卫东方国土。昭常走后第二天，再派景鲤带着五十辆车，向西到秦国求 援，请求秦王出兵救楚。”

楚顷襄王听了惊喜道：

“啊，原来如此，太好啦!太好啦!太傅。”

上柱国子良到齐国后，见到了齐闵王，表示愿意割地，齐闵王十分高兴， 就派齐兵前往楚东接收土地，谁知昭常早已守护在楚国东方，昭常持戈正 色道：

“我奉楚王圣旨，守卫东土，誓与东土共存亡。楚东之地，自三尺少年到 六十老汉，旨共计三十余万，虽是敝甲钝兵，却愿与齐兵，决一死战!”

齐兵齐将一见楚将威风凛凛，楚兵士气旺盛，不敢与之交锋，只得派人 回国请示齐闵王。齐闵王当面质问子良：“大夫前来献地，而昭常不肯割地， 这是怎么回事?”

子良镇定地回答：

“大王，臣下亲奉楚王之令献地，昭常乃是假传王命守土，大王可以增兵 攻他。”

于是，齐王调动大批兵马，进攻昭常守军，可是，齐军还未到达楚境， 秦国五十万大军已到齐楚边境，严阵以待。

等到齐军已到，秦军主帅放出话来：

“齐王阻拦楚太子归国，此乃不仁；强夺楚国东土五百里，此乃不义；齐 王此次攻楚，不仁不义。倘若退兵，万事皆休，如果不撤兵，就等着大战一 场吧!秦军五十万，楚军十万，你齐军有多少?!”

齐闵王闻讯，十分恐惧，慌忙请子良代他南下向楚王道歉，并派人去秦 国，向秦王谢罪，就这样老太傅用计，使楚国未伤一兵一卒，便保住了楚国 东部五百里土地。

楚顷襄王继续任用子兰和靳尚，引起了老太傅的不满，他决定先除掉靳 尚。恰逢此时，秦昭王因用兵攻击韩魏，就派人与楚结盟。

老太傅认为时机已到，就对楚顷襄王进言道：

“大王，楚秦结盟，当派上官大夫靳尚出使秦国，他对秦国了如指掌，又 与秦王关系非同寻常，此去定不负大王重托。”

令尹子兰也认为只有靳尚，方能不辱使命。

靳尚知道此去秦国，凶多吉少，可是王命难违，只好听从。老太傅暗中 派人对魏国张相国说：

“相国大人，秦王联合楚国，势必强力专攻韩魏，以秦楚之强，韩魏必 败，那时大人将无路可走，不如现在派人假扮秦人，在半途中杀掉靳尚，楚 王闻讯，必然迁怒于秦，楚秦两国反目为仇，魏国自然无恙，大人也会受到 魏王重用，相位无忧。”

张相国听了觉得言之有理，就派人假扮秦人，在半路上暗杀了靳尚。楚 顷襄王闻报，以为秦王派人杀了靳尚，不禁勃然大怒，不久，楚顷襄王派大 军与秦军开战。就这样秦楚两国，都争着联合魏国，张相国果然得到重用。

老太傅此计一箭双雕，除掉了上官大夫靳尚，使子兰少了心腹助手，势 单力弱，为后来粉碎子兰、郑袖宫廷政变创造了条件，另一方面，秦楚战争 打响，楚、韩、魏合力败秦，楚国最后收回了黔中故地。

题外话：

(1)一箭双雕。

余士明，曾用名余味，男，汉族,河南省潢川县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海》、《信阳晚报》、《平顶山晚报》、《史河风》和《花乡》等报刊;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春申君黄歇》、游记体散文集《未了春申情》。

       作者 余士明

       文字统筹 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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