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低飞，或一种沿溯阻绝的谅解

1

你端居在秋天的窗扉和宫殿

满山银杏变成旗帜后，你对我说

你要赶往，大河彼岸

比喻是时光的另一面，你是一个

婀娜多姿的女子，你在等候他的来信

脆响，是往事的楼梯

有一些遗憾，敲落你的粼羽

秋天在你指尖上，那是

唯一一个，蒹葭苍苍松开的下午

2

我痴迷于你，踏岸而歌的美丽

比如说，冥想，青春，辽阔

比如说，白衣素裹，晶莹与圣洁

比如说，忧郁和深邃

不如隔岸观望，你夭灼的桃颊

不如观望，你奔赴白色的风暴，回到烹然声里

不如山岗横笛，看你的羽毛一片片颤栗

你抖擞翅膀，你说有网网住心绪

难以看见，起伏的安静

3

抬起头，目光割裂稻禾

你说你不知道，彼岸有没有一颗心的深度

美丽的悲伤，一瓣瓣落尽蓝色河流

你说你要，啄诗而舞

因为往事的锦绣，鼓满西风

踮起脚尖，芦苇次第摇曳

瞄准了一个，深深的跌落

你敞开身，幻想是不是动辄相似

你伸展双翼，万吨浩淼

被你抽离，我在思索如何挽留你

4

南渡，是你的记忆

月光溅满你的陶瓷，你在溪中翘首企盼

家园被，打碗花纠缠

南渡已霜，你把一片片月光

搬运在粼粼波光间，幻想湛然开放

你又想到，人间烟雨

我在南溪，阳光误入虚无

5

你在岸边，垂首饮水

惊慌失措，是一些美丽的酒杯

你把口红涂抹在，纤纤玉足间

找寻一个季节的，光阴荏苒

你仰望寸寸的目光，坠落骆驼峰

六棱形的梦谶，和你心心相印

你说，可怜这花容月貌

叹息，是串一串绵长的念珠

6

相思绵绵

一半在天上，一半在人间

诗意缱绻

既入南渡，又入北溪

明证在碎末里，如何制止

这位白衣素裹的女子

是不是，盛下了流水的空心

会不会，安放了辜负的秘密

你在河边，饮一条河流的时光

语言无法对白

7

阳光打在，组合的对立面

你的悲伤，从秋日的门槛归于平静

我想像一种，苍白的心情走向你

那时，你衔起一只鱼的微澜

美丽，开满鲜花

空心的绳索，你向南走

芦花在麦台叹息后，我已经热泪盈眶

8

你告诉我，为何不肯停留

悲伤是无力回天的虚掩，啄食完珠粒

风铃声声，是你若隐若现的白发

贴着湖面而舞，双翅像爱情的文字无限放大

你要停留在，缺口的光阴，午时三刻

临风驓望，我听见断骨的声响

9

你站在木桩上

颤抖的双手，把一颗颗棱形的心

划入一抹夕阳中

哦，这璀璨的动作是你的一种摩挲

你又说，相思是一种深沉的替换

深爱，是一场憧憬的警告

等你救起中午的河滩

我向你，倾身而来，你写信告诉我

10

你又准备飞舞，九月的薄寒像一只少女的歌谣

波纹中，你把自己一点点包裹又慢慢缩小

那自诗经而来的赴会，何时可遂

你呓语着，曾经的山盟海誓

住在蓝色的，木房子

哪里的雷雨是京剧

哪里的河流是帷幕

一盏灯笼，坐在横梁上

11

你开始哀鸣，绝缘自冬天而穿透

双羽融化在雪花里，赶贴标语

山川如故，我们都在等候晶莹的不归人

而失望，一天天绵长

有一种事，你回想起

人间如此辽阔，那时，旋转的风

成了救济的企图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人间

一片片，啄进嘴里

12

你又拍打翅膀，从某一个季节

飞到另一个季节，从某一条河流跨越另一条河流

眼神落尽，黄昏的忧郁

我觉察到你的疲倦不堪

否则，河流如何更改暮色的单调

你对事物的敏感，是一种关怀的力量

包括，对我的如履薄冰

空荡自上而下，你又在河流中独立

复杂的心情，一天天成长

13

蓝色的事物相继死去，而霜季依靠在阳光的肩上

我受不了，那些悲伤

我接受不了，那些琐碎的背负

颗粒从遥远的，呼喊声中倒下

向南的地方，你和月光一寸寸深陷

14

你飞翔在河面，镜子折叠你

而落叶旋转你，苍凉的细节

午响在你的梦里，声声破碎

我想你那个雪夜，我和你打马千里路程

风声深入我们的心，然后撕裂

15

最后，你长满白发

你说你被月光误解，失望一点点悬丝

一只翅膀深锁光阴，另一只翅膀重摁倒影

梦，缓缓落下

一般有花开，一半有烟火

那是参透后的南岸

两个伤心的人，把彼此埋在苍山深处

替彼此，换取一生谅解

作者简介：杨琀，男，贵州务川县人，廿岁余。某大学研究生在读，北京某传媒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间意主义诗派创始人。出版诗集文集多部。2024年10月经谯达摩介绍加入中国第一个后现代主义诗歌流派“北京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