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声麦收忙(一)
#朝花夂拾#

青山隐隐,布谷声声,山野间沟壑里滚滚麦浪在夏风里摇曳,阳光下原野里泛起一片耀眼金黄,金色的田野里散发出淡淡的麦香。
“布谷、布谷 ”那样的悦耳,那样动听,似乎在提醒人们麦子熟了,丰收的日子来了
每年小麦抽穗时节,布谷鸟便如期而至。它那清越、急促而又略带哀婉的叫声,回荡在乡下的每个角落,伴随着麦收全过程。
记忆里,布谷鸟是初夏的信使,布谷声中,百花渐落,桃杏满园。
听见布谷鸟的鸣叫声的是那么的熟悉而又亲切,又很好奇它是怎么知道麦熟,啼鸣伴随着忙碌夏收过后,再也不闻它的布谷之声,麦收后它去了那里

这时节,布谷鸟昼夜不停地催唱,一场夏雨更催熟了田野的麦子,夏风拂过翻起金色麦浪。在这一声比一声急的啼鸣声里,人们将锈蚀的镰刀磨得锋利无比,打麦场用的叉扒扫帚扬场掀,准备得一应俱全。
天刚亮白,母亲已将早饭做好,一大碗手擀面页,葱盐调和,淋上辣椒油,碗里两个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吃的舒坦极了。
把架子车棚在轮子上放好固定,镰刀,绳子,竹蒌里一大瓦罐凉开水,一兜馒头,套好车子前头小孩牵着牛,牛铃钉铛声中拉车走向南原麦田间。
乡间小道满是起早割麦的乡邻。乘着清晨凉爽,揽起几笼麦子,弯腰弓背,先割下一把麦子,麦头交叉相扭伸开如绳平坦地上,只闻镰刀唰唰,一片片麦子割下,身后一堆堆麦子整齐摆放,父亲将麦子两头拉紧一扭塞紧立起,麦田里一个个麦捆齐整立地宛若一队队哨兵

毒日头下,只有黑娃那粗壮如塔的身影还在麦田劳作,光着脊背被太阳晒如古铜皮肤汗水油亮,一双五指粗壮老茧大手如蒲扇,高高挽起的裤腿一高一低,见他直腰提水罐仰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粗壮赤膊将几笼麦子一揽在怀,镰刀翻飞,那尖尖刺人的麦芒扎在他晒的紧实黢黑身上竟不觉疼痒,一阵唰唰镰刀声中弓腰前行,身后麦子躺倒一大片。
那时,我年纪小,力气有限,加上太阳暴晒,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往下淌,眯住了眼睛,湿透了全身,落下滴在麦秸上,但仍同大人一样,咬紧牙关坚守在麦田里…
狭窄的路壕间挤满一个个装满麦梱的人力车,望不到头,上坡,牛拉人推,下坡时架车的两手高高抬起车杆双脚使劲蹬地,车后面站着女人孩子压着晃晃悠悠慢行,尘土飞扬中汗水咪眼也不敢放手,前面谁家车子翻了,窄窄路壕间被堵死了,人们又饥又渴急得骂人却又无可奈何地上前帮忙重新装麦车。

一旁孩童哭声传来,原是邻居一孩往田里送水眼看到地头了,不小心上地坎时脚滑提的水罐子全洒了,饥渴热烦的父亲一巴掌拍下,那孩望着跑几里路才送来洒了的空水罐委屈的大哭起来。
割麦如救火,时令不等人。火爆的太阳一晒,麦子就熟透了。站在田间阡陌上能听见麦粒脱穗的炸裂声,饱满的麦粒用牙一咬嘣嘣响。到手的粮食一刻也不能耽搁,必须尽快收割、进场。
夜幕降临,劳作一天疲惫人们纷纷拉着麦车下原,暗夜南原上逐渐安静,时不时传来阵阵猫头鹰的叫声。
走晚的二狗两口拉车下坡一拐弯,昏暗中只见坡沿的乱草间白乎乎一个东西靠沿平躺,听得一阵吭哧呻叫声,“有鬼”,本就胆小,吓得两个人目斜视拉着麦车低头快速下坡。
下的原颤声告诉人们遇见了不干净东西,几个胆大的手拿棍子随二狗上原,近前用棍子照着打下去,哎呀一声,原来是海老婆的疯傻弟弟,海走上前踢他一脚,二球货躺这吓唬人随我回家去。
月亮上来了,原上刮起晚风阵阵,朦朦胧胧的月光树影婆娑,没有了白天喧嚣燥热的原野凉爽安静许多。
沟壕里被众多麦车碾过的小道刮起一脚脖深的浮土也不再烫脚,只闻得林间鸟儿咕咕,夏虫唧鸣,野枣刺间或蝈蝈鸣叫之声。谁家割倒没来急拉走的麦子随风在麦田里刮的零乱散落。

作者简介,雷晓军,网名“朝花夂拾”,习作随笔小记身边事。近年偶有小文在报刊、文学等媒体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