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屈原无关
被投入江中的伍子胥
也和龙舟赛事无关
月宫里捣药的玉兔
永远是佛心慈悲
把泡制一年的药粉
趁着五月五日前的夜色
悄悄撒向人间的江河湖泊
于是 百草为药
百水为汤
让钟情于戏水的孩子
不再受五毒之虫的蛊惑
餐台上的雄黄酒
和 倒挂于门窗的艾草
成为淡化五月炎热的良药
忙于收割麦子的北方人
在端午的黎明点燃三支草香
祭祀龙图腾的祈祷里
贯穿着风调雨顺的天意
和 人间驱凶避邪的吉祥
五月的端午来临时
麦子以成熟的金黄
成为田野上最美的风景
土地上刚刚发芽的瓜豆
在暑热到来之前
挺直尚还娇嫩的肩膀
与邻近的树木一起
奋力向上 向上
芽尖噙着露水
在生长的疼痛中
不停的深呼吸
高举伸向天空的枝叶
接受
五月阳光的炙热
拷问生灵的生命
是否如初春一样的旺盛
尽管春天的故事
已成为往日的传说
而在麦芒上熠熠闪光的
是生命不屈的灵魂
等待收割归仓的渴望
如果五月没有端午节
屈原的投江毫无意义
上古的天空会和今天一样
不会成为诗人的节日
被流放的楚国大夫
唱着《离骚》和《天问》
走过秦汉 走过唐宋……
挽着一夜白发的伍子胥
一起成为端午节最美的诗章
北方射柳的少年还在问
投江寻父的曹娥今在何方？
无语的诗人上下求索
孤独中
与生长江边湖泊的菖蒲一起
借着赛龙舟的鼓点
收容尽所有的桨声与号子
于是 香囊和粽子
成为纪念端午节的语言符号
让端午节的祭文
因为屈原
有了落笔时的惊世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