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科琳娜·巴拉（Corinne Bara），瑞典乌普萨拉大学和平与冲突研究系副教授；丽莎·胡尔曼（Lisa Hultman），瑞典乌普萨拉大学和平与冲突研究系教授。

摘要：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区域组织和国家联盟部署的维和行动比联合国多。然而，大多数关于维和行动有效性的定量研究只关注联合国维和行动，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是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可用数据较少，而非影响不同。因此，学者们对非联合国维和行动在减少暴力方面的有效性知之甚少。本文介绍并分析了1993年至2016年期间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部队、警察和观察员每月的大致人数。这些数据表明，如果考虑到特派团的规模和组成，联合国和区域维和行动在减轻政府对平民的暴力行为方面同样有效，但只有联合国部队和警察遏制了非国家行为者对平民的攻击。本文结合理论对这些数据行了分析思考，但仍有一定的局限性。文章的主要贡献是关于非联合国维和力量和人员组成的新数据集，以克服现有的关于维和有效性学术研究中侧重于关注联合国特派团的情况。

要词：构成；特派团；非联合国维和；有效性

文源： 20 March 2020, Political Science, International Peacekeeping, 27(3):1-28

收录：《大译编参》2022年第72期，总第217期，大外交智库（GDYT）外文编译评议组创办。

编译：吴雨彤，《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四川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审校：邱欣宇，《大译编参》外文编译评议员，就读于大连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

终审：张童沿，《大译编参》编辑部执行主编，毕业于上海理工大学中英国际学院。

编译精选

一、简介

涉及联合国和非联合国行为体的伙伴关系维和已成为联合国系统内有关维和未来的讨论的一个突出特点——甚至是一种新的模式。与这些政治层面的讨论相呼应，一些研究强调了维和领域区域特派团激增的长期趋势。然而，即使维和行动者的数量增加了，我们对这些新行动者在国内冲突中减轻暴力的能力知之甚少。我们对维和行动有效性的了解几乎完全来自于对联合国行动的研究。这些研究表明，联合国维和行动，特别是部署相当规模的武装力量，是降低暴力和维持和平的有效工具。我们是否可以从非联合国维和行动中期待同样的经验模式，或者联合国维和人员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使他们更适合管理国内冲突？

为解决这一问题，我们介绍并探讨了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大致构成的每月数据。现有的学术研究已经承认，各特派团的能力和构成差异很大，同一特派团的兵力和人员构成在一年内可能发生巨大变化，因此在研究这些特派团对冲突动态的影响时，需要有时间上的分类数据。然而，到目前为止，对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研究还缺乏关于部队、警察和观察员部署等详细数据，现存的资料只是依赖于维和行动存在/不存在的虚拟变量或对特派团类型的简单分类。此外，如果单纯地研究联合国维和行动，而不考虑非联合国行动者在相同冲突中的存在（或在被归类为 "无" 维和行动的对比案例中，尽管可能存在区域维和部队）， 现有的研究结果实际上可能是有偏见的。

本文数据集报告了联合国、区域组织和国家联盟在1993年至2009年期间每月部署在全球范围内的军队、警察和观察员的大致数量。这些数据是由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提供的年度数字汇编而成的。随后根据线性插值法来生成月度估计数，进而对数据集的联合国部分进行了验证，结果显示与真实值高度相关。因而推论出了在缺乏真实月度数据的情况下，非联合国特派团的内插数据适用于维和的全球分析。

这些新数据表明，联合国特派团平均值比非联合国特派团大得多。它们在部署人员方面也更加多样化，但值得一提的是较大的非联合国特派团更注重军事。这些规模和人员组成上的差异可能为以前的调查结果提供了解释——在基于特派团存在的二元指标下，主要是联合国特派团在缓解暴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本研究系统地比较了联合国和地区维和行动的规模对政府和反叛组织针对平民的暴力行为的影响，并发现联合国和地区特派团的部队和警察数量越多，政府的暴力程度就越低。然而，当涉及到叛军的单方面暴力时，只有联合国部队和警察与较少的平民死亡有关；区域维和人员没有明显的影响。在完整的样本和我们用来减少选择偏差问题的匹配样本中，结果是相似的。

在下文中，本文首先简要介绍了关于联合国与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研究现状，然后介绍了汇编新数据集的方法。然后，提供了一些描述性的趋势和模式，紧接着，使用新的数据来评估联合国与非联合国维和对内战暴力的影响。最后，我们思考了造成这种差异的可能的理论解释。

二、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有效性的比较

本节系统的探讨了联合国和地区特派团的维和能力，之所以是地区特派团而不是非联合国特派团，是因为非联合国特派团的类别不同，本文将重点讨论区域性维和行动，更符合以往研究中关于非联合国维和行动潜在的优劣性。

本研究采用了一些与已经发表的研究报告相同的方法来评估联合国维和行动在减少针对平民的暴力行为方面的有效性，以政府和反叛团体的单方面暴力为因变量来反映冲突各方对平民的直接和蓄意杀戮，这是为了反映维和特派团能否成功保护平民免受人身伤害。在利用新数据集的分析中，主要解释变量是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人员的每月人员数量。之前的研究表明，部队和警察与小规模的暴力有关，而观察员与大规模暴力有关。为了进一步探究，采取了控制变量法，通过控制观察者的存在，叛军是否对政府提出要求，冲突的持续时间，前一个月的战死人数，前一个月的单方面暴力行为为变量。

根据目前为止的样本来看，本研究分析了维和行动中部队和警察的数量，以及用人口规模、冲突类型、地区和其他维和行动者的存在进行匹配来比较维和行动和非维和行动的案例。通过对案例的分析得出了结论：对于政府一方的暴力，联合国维和人员和地区维和人员都降低了暴力水平；而对于叛军一方的暴力，只发现了联合国维和人员的影响。

三、理论反思

为了解释5000名联合国维和人员与5000名地区维和人员在维和方面的有效性的比较，部分研究开始更多地阐释维和行动与政府和反叛团体的关系机制。多项研究结果表明，政府对平民保护更多的受到维和和政治成本的影响，而叛军则对军事成本更为敏感。但是，如果反叛军受到胁迫，那么维和行动的有效性不仅取决于部署部队和警察的数量，还取决于这些维和人员的能力和他们的任务。

一些学者认为，军队的军事能力训练、装备和后勤等决定了特派团应对局势和在战术层面与行动者接触的能力。一种观点认为，区域组织在培训、物资和后勤方面的能力往往较弱，这意味着，特别是在缺乏有效的任务支持系统下，军队不能像联合国那样以同样数量的维和人员发挥作用。特派团也需要搬运，储存和维护物资与武器，快速地运转和迁移部队，以及与其取得联系和实施医疗援助等方面的帮助。

如果区域的组织能力较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在处理反叛分子的暴力行为时并不那么有效。同时，由于报销制度的存在，低收入国家有更大的动力向联合国特派团而不是非联合国特派团派遣人员，这就导致了联合国特派团中军事能力低下的派遣国所占比例高。

如果这些施加军事成本的能力差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区域组织不能有效地遏制以平民为目标的叛乱，那么施加政治成本的能力能否合理解释为什么联合国和区域组织在遏制政府暴力方面取得同样的成就？利斯·霍华德（Lise Howard）认为联合国特派团的成功不仅仅是主要通过胁迫，还包括诱导和劝说。联合国的部署的背后是五常的共识，即冲突对全球或地区和平与安全构成威胁，可能会引发国际社会更有效针对政府动机的行动。虽然在一些区域性组织中也可能发生类似的过程，但区域性组织有可能利用其权力和经济资源，并不会为叛军行为的转变提供一种激励的机制。

四、结论

本文探讨了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行动之间的异同。通过提供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特派团维和人员的大致的数据，能够研究影响维和效果的种种因素。目前提出的一个问题是，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特派团是否部署在不同的环境中。该研究的描述性统计提供了一些这方面的证据，一般而言，联合国部署在暴力冲突之中。然而，在联合国和非联合国行为体对同一冲突进行干预的情况下，非联合国行为体往往是第一反应者。本文无法更详细地探讨这些差异和时间动态，但早期特派团的有效性如何影响后来接手的特派团值得更多研究。这些任务的效果也各不相同。本研究认为，若考虑到特派团的规模，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特派团之间的效果存在差异，至少在减少叛乱团体的单方面暴力方面是如此。

这个例子说明，非联合国维和类别是不同类型特派团的粗略组合，非联合国特派团的异质性应该得到进一步的探讨。此外，特派团是由联合国还是其他组织部署，也许并不是其最明显的特征。某些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特派团可能比这两个类别的特派团更具有可比性。在此提供的数据为进一步探讨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特派团之间的差异提供了可能性，并希望能够至少在维和成效的定量研究中，为克服对非联合国维和的备受冷落的对待提供了动力。

译者评述

维和行动是应对地区性危机、实现维护世界和平与安全的重要手段,在国际和平与安全领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许多维持和平行动并不是由联合国来实施的,而是通过区域性的维和行动来执行的。在半个多世纪的维和行动中，两种维和形式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异同？又是什么因素在影响这两种维和行动的有效性？这些都是学者们正在探究的问题。[1]

根据联合国官网有关资料来看，维和行动是联合国用来帮助所在国克服艰难险阻，从冲突走向和平的最有效手段之一。维和行动有很多独特优势，包括合法、共担负担、能够在全球范围部署和维持军队及警察，使他们与文职维持和平人员协调配合，以推进多层面任务的执行。联合国维持和平人员提供安全和政治与建设和平方面的支助，以帮助各国克服困难，尽早从冲突转向和平。[2]

而非联合国维和则范围更广泛，本文主要着重于研究区域性维和行动。

至于区域性维和行动，首先，由于区域性组织相对而言具有地理邻近性，区域性的暴力行为会对其涉及地区以及平民利益造成直接的影响，因此非联合国维和行动会在行动上更加积极；其次，其对危机的反应更为迅速，这是由利益以及地理因素驱动的，当发生暴力行动后，靠近冲突地区，相关组织能迅速有效的进行维和部署；再者，区域性的维和行动更利于冲突各方沟通，展开调停和斡旋，因为区域性组织对冲突的背景和原因更为了解。[3]

如果要对二者进行鉴别，则联合国实施的维和行动可以在其官网上查询，而非联合国维和行动需要通过研究典型案例而鉴别。我们可以明确的是，无论是联合国还是非联合国的维和行动，都是有目的与政治的，需要调动人员与物资；都是在其明确了是否部署和怎样部署后，尤其是联合国维和行动，受到了安理会五常的约束，而非联合国维和行动则更受资源限制，安全因素等不同维度的影响。因而，为了克服这些局限，联合国自身的改革在增强联合国维和行动的有效性中发挥的作用不可轻视，而加强对非联合国维和行动的重视，比如要大国参与进来对增加其有效性有着重要的影响。

注释

[1] 解瑞玖，华东师范大学，《联合国与非联合国维和行动比较及启示》，2008.11.01

[2] https://peacekeeping.un.org/zh/what-is-peacekeeping

[3] 王睿，湘潭大学，《区域性国际组织维和行动研究》，2011.5.18

问题互动

问题1、为什么区域组织不能有效地遏制以平民为行为目标的叛乱？

问题2、联合国和非联合国维和的差异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译文拾贝

1、The Stockholm International Peace Research Institute (SIPRI) ：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

2、An armed contestation：军备竞赛

3、The step-motherly treatment of non-UN peacekeeping：非联合国维和行动备受冷落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