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迷宫】

2012 年,维也纳国际原子能机构会议厅内,奢华的水晶吊灯洒下清冷的光斑,如同一层冰冷的霜,铺陈在每一个角落。费雷敦・阿巴西身着深灰色西装,笔挺而庄重,一枚圣城旅勋章紧贴着他的胸口,仿佛是他忠诚与荣耀的心跳。
当西方代表以咄咄逼人的姿态,质问伊朗铀浓缩纯度时,费雷敦却忽然开口,用那饱含深情的波斯语,吟诵起诗人哈菲兹的十四行诗:"若你畏惧荆棘,便永不能采摘玫瑰。" 刹那间,整个会议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翻译官耳机里的同声传译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之中,唯有角落一名金发代表的瞳孔骤然收缩。费雷敦袖扣反射的光芒,如同一把精准的利刃,直直刺入对方眼底,这看似不经意的闪光,正是革命卫队特工接头的暗号 —— 摩萨德的人,已然混入其中。

夜幕笼罩下的德黑兰街道,宛如一座深邃而复杂的迷宫,蜿蜒曲折。费雷敦紧紧攥着索拉娅亲手缝制的防弹衣内衬,内袋里,新型离心机轴承设计图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淡淡的玫瑰香气。然而,平静瞬间被打破,三辆黑色轿车如幽灵般悄然咬尾而至。伴随着刺耳的枪响,子弹呼啸着击碎后视镜,费雷敦脸色骤变,猛打方向盘,一头冲进狭窄的巷口。这条巷弄,是 1987 年两伊战争时他铭记于心的逃生路线,斑驳的墙壁上弹痕累累,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战火纷飞。墙壁上还刻着少年时代留下的辐射标记,像是岁月镌刻的神秘符号。引擎盖在与墙壁的剧烈摩擦中迸溅出串串火星,恰似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他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索拉娅昨夜的警告:"
他们已把窃听器种进玫瑰的根系。"

终于,实验室的铅门在他身后重重闭合,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响,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危险。费雷敦小心翼翼地将浓缩铀样品嵌进玫瑰形铅盒,那花瓣的金属纹路,看似精美,实则暗藏玄机,是一组加密坐标。"他们妄图追踪我们的出行规律,却不知这规律本身,便是为他们设下的陷阱。" 他对着空荡的实验室低语,声音在墙壁间回荡,仿佛索拉娅仍在隔壁房间,操控着那台熟悉的缝纫机。
突然,显示屏上,离心机转速曲线如被惊扰的蛇,陡然扭曲成尖锐的锯齿,这曲线,竟与三小时前索拉娅缝纫机断针的频率完全一致。十年来,他们用血泪编织的情报密码,在此刻奏响。一次断针,代表一个安全屋暴露;两次断针,则需启动自毁程序。这针脚与铀浓缩之间的共振,宛如一首隐秘而危险的交响曲。
就在这时,防弹玻璃上突然映出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如同一双窥视的眼睛,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费雷敦下意识地抓起实验台上的婚戒,戒托内嵌的微型铀片正发出幽蓝的荧光,仿佛是生命最后的倔强。他迅速转身,推开书架后的暗门,1980 年防空洞的旧地图在墙面缓缓展开。地图上弹孔密布,如同岁月留下的伤疤,七处玫瑰记号醒目地标注其上,每朵花蕊之中,都藏着浓缩铀工厂的神秘坐标。"真正的玫瑰永不暴露自己的刺。" 他轻轻摩挲着索拉娅绣在图纸边缘的诗句,眼神坚定,随后将假情报塞进通风管。紧接着,管道外传来躯体倒地的闷响,是革命卫队的狙击手,已果断清除了楼顶的摩萨德杀手。
拂晓时分,晨光如纱,轻柔地洒在房间里。索拉娅静静地拆解着缝纫机梭芯,铀浓缩参数密码如神秘的精灵,在丝绸衬衣上缓缓显现。她将染着费雷敦鲜血的绷带,郑重地埋进花盆,那株玫瑰的根系早已缠绕着纳米级窃听器。"让它们听吧," 她对着花茎,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听根须如何顽强地刺透混凝土,听花苞如何决然地炸裂钢筋。"窗外,满载离心机的卡车缓缓驶向荒漠,车辙在沙地上碾出巨大的玫瑰图腾,那是献给逝者的墓志铭,亦是向生者发出的激昂战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