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流传千古、人尽皆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出自晚唐诗人许浑代表作《咸阳城西楼晚眺》。
许浑(约791年﹣约858年),字用晦,一作仲晦,润州丹阳(今江苏省丹阳市)人,唐代诗人。唐高宗时期宰相许国师的裔孙。
许浑早年屡试举不第,南北漫游。唐文宗大和六年(832年),中进士,释褐任当涂令,摄太平令。唐宣宗大中三年(849年),为监察御史,次年抱病东归,改授润州司马,居于丁卯涧村舍,辑缀诗作,因名《丁卯集》。后复起官,历虞部员外郎,睦、郢二州刺史,世称"许郢州"。大中十二年(858年)去世,卒年67岁。他的一生,虽未能在政治上留下显赫的功绩,却在文学领域绽放了独特的光彩。许浑诗以抚迹寄慨的怀古之章最为传诵,成就最高。《咸阳西门城楼晚眺》《凌歆台》《金陵怀古》《姑苏怀古》《故洛城》皆为登临怀古的名篇。他的诗现存530多首,多为近体五言、七言律诗,讲究整练意工、属对精切的诗格。
【原文】
咸阳城西楼晚眺
唐·许浑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①。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②,故国东来渭水流③。
【注释】
①蒹葭:芦苇一类的水草。汀洲:水边平坦的沙洲。
②当年:指"前朝"。
③故国东来渭水流:一作"渭水寒声昼夜流","声"一作"光"。
【译文】
登上高楼万里乡愁油然而生,眼中水草杨柳就像江南汀洲。溪云突起红日落在寺阁之外,山雨未到狂风已吹满咸阳楼。黄昏杂草丛生的园中鸟照飞,深秋枯叶满枝的树上蝉啾啾。来往的过客不要问从前的事,只有渭水一如既往地向东流。
【赏析】
这首诗是许浑于公元849年(唐宣宗大中三年)任监察御史的时候所写。此时大唐王朝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在一个秋天的傍晚,诗人登上咸阳古城楼观赏风景,即兴写下了此诗。通过对咸阳城西楼晚眺所见景物的描绘,表现了许浑对唐王朝衰败形势的无限感慨之情。
一登上这高高的咸阳城楼,万里乡愁便涌上心头。眼前的蒹葭、杨柳,仿佛让人回到了江南水乡的汀洲。
这短短两句,不仅勾勒出了诗人眼前的景象,更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和家国忧思。
一个“愁”字,奠定了全诗的感情基调,让人感受到了诗人那份沉甸甸的忧虑。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两句诗,是许浑最为人称道的名句。
溪水上空,云层渐渐聚集;夕阳西下,沉入远处的慈福寺阁。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过,满楼都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息。这不仅仅是对自然景象的生动描绘,更是对唐王朝危机四伏、风雨飘摇局势的形象化比喻。
接下来的“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则通过具体的自然景象,进一步渲染了这种气氛,展示了秦汉宫苑在历史变迁中的荒凉和萧瑟。
结尾两句“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许浑以劝诫的口吻告诫行人(也包括自己)不要追问当年的繁华旧事。因为那些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只有渭水依旧东流不息。
这里的“莫问”二字,并非简单的劝诫之辞,而是引人深思之语。它让人在悲凉颓败的自然景物中钩沉历史的教训,感受到一种无法挽回的哀愁和无奈。
这首《咸阳城西楼晚眺》不仅展现了许浑深邃的历史感和家国情怀,更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打动了无数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