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上,陈星聚已经被架到了柴堆上,两个手持火把的山胞站在柴堆的旁边,其余的山胞则在周围环立。
阿山伯站在树下高叫:“山胞们,你们都看到了,官府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抓我们的人不放不说,还要炸掉我们的祭坛,而且,他们的兵已经把我们的寨子围了,大家说,我们能怕了他们吗?”
站在柴堆上的陈星聚挣扎着喊道:“山胞们,你们听我说,山胞也是大清的臣民,哄抢官粮,不管是山胞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是犯了律法的,都要抓。不过,你们寨子里的几个后生是初犯,我已经让人回去放他们了,至于说要炸掉鹰嘴崖,那是为了治理大甲溪,是为了大家再不受洪水之苦!我陈星聚死不足惜,但是,我是想看到咱们大家亲如一家,共同过好日子呀!”
那个叫阿木的又跳了出来:“山胞们,千万别信这些当官的鬼话,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山胞放在眼里。我们当了大清的臣民,他们却仍然把我们当成土匪,我们就是给自己带了一条紧箍咒,没有了自由,更没有平等,就连我们平埔人的长老,不也得听他们的吗?阿山伯,您的儿子不也被他们关着吗?快把这个狗官杀了,我们再杀上淡水,救出浪哥。我们还过原来的日子,我们不需要谁来管我们!”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被他点燃了:“对,杀了他们!”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能让当官的炸我们的神坛!”
山胞们群情激动地嚷着,舞动的火把染红了黎明的天空。
阿山伯看着已经冲过来的官兵,威严地大喝:“准备点火!”
两个手持火把的山胞肃穆地走到树下的神坛跪拜,然后缓缓向陈星聚脚下的柴堆走去。
官兵的呼唤声和山胞的喊叫声交织在了一起,火把一步步向着柴堆伸去。
时间好像凝固了那样让人窒息。
火把伸到了柴堆,上面的陈星聚喊叫着,但是在吵嚷声中他叫些什么却根本听不到了……
突然,一声“阿爸”的叫声划破了夜空。两匹快马飞奔而来,越过山石,越过水面,跳过人群,终于,马在鹰嘴崖上仰天长嘶。
在大家的瞩目下,马背上滚落的阿浪不顾一切冲了过去,一脚踢飞了正要点火的山胞。
同时来到的陈福急忙从柴堆上扶下已经精神恍惚的陈星聚。 阿山伯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醒了过来,他好像还不相信眼前发生
的一切,只是下意识跌跌撞撞地朝着阿浪跑着,嘴里还喃喃叫着:“阿浪,我的儿……”
“阿爸……”阿浪叫着向阿山伯扑了过来,父子俩一下子抱在了一起。(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