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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事之四:夭折的“小黑”
洛宁老董
2024-08-18 11:55:50
 #新星计划4期#
 #创作挑战赛五期# 
乡村记事之四:
夭折的“小黑”
      一九六八年年末,我们一家从豫南平原回到豫西山区——洛宁县下峪公社,这是我的老家,也是一个充满未知的陌生所在。

      山区的艰苦自不必说,从平原到山区,就连行路也必须从头学起。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我们家迎来了一位特别的成员——小黑。
      那是回老家后第二年春天的一个下午,在外村帮助别人盖房的父亲回来时,带回了一只纯黑色的、胖嘟嘟的小狗崽。我和姊妹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黝黑发亮、憨态可掬的小家伙。那天晚上,我和姐姐们决定给它取个名字,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叫它“小黑”,这个名字即简单好记,又体现了小家伙的颜色特征。
      由于小黑初来乍到,对于这里的环境因陌生而好奇,在院子里、屋里不停地跑来跑去,后来还吃了小半碗面条饭。但因刚离开妈妈温暖的怀抱,天黑后有些不适应,特别是当人们都睡下后,它耐不了寂寞、孤独,有些狂躁似的乱叫,扰得所有人都无法入睡。我觉得它十分可怜,就下床把它从新铺好的狗窝里抱出来,放到我的被窝里和我睡在一起,这样,整个夜晚它再也没有乱叫一声。
      但小黑毕竟是畜牲,有一天夜里竟然又拉又尿,把我的被窝弄的脏兮兮的,全家人都意见一致的把我好一通数叨,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让小黑和我睡在一起了。
      我们每天晚饭后,都会把小黑叫到跟前抚摸安慰它一番,然后它就很乖巧的跑到窝里睡下了,不过,深夜时它总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哼咛声,好象在诉说着自已的孤独与不安。

      就这样在我们的照顾呵护下,小黑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每天早上,我还没有起床,它就来到了床前,两只前爪扒着床沿,叽叽咛咛叫着,似乎是催促我赶快起床。而当我起来洗脸后,它又一步不离地跟着我,目的是让我给它准备一份充饥的早餐。
      半年后,小黑终于长大了,它不再是我的“跟屁虫”,它已经明白了自已的职责,看家护院、迎进送出。而每当我背上挎篓去拾柴、挖野菜时,小黑也会跟上在绿色的草地或山坡上尽情撒欢奔跑,有时当我故意躲起来逗它时,它都会焦急地四处寻找,直到找到我为止。当我从外面回来时,它也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飞快的跑到跟前,一边不停地摆动尾巴,一边不停地用嘴巴触嗅着我的脚面。这温馨而亲切的画面,成为了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时由于中苏关系紧张,全国在“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号召下,都在“准备打仗”。为了有利于战时行动保密,我们那里规定:交通道路边、村口处家养的犬类一律捕杀,而我家就在这个范围内。
      这天,生产队长来到我们家,告诉说要捕杀小黑。听到这个消息,家人都陷入了沉思。我们知道,不论自己如何舍不得这个可爱的家伙,但都无力抗拒。最终,只得同意“处决”小黑。

      第二天上午,当队长带着几个拿着绳、网的“打狗队”员来到门口时,小黑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末日,它的尾巴紧紧地夹在屁股下面,两只前爪拼命扒拉地面,疯狂的叫声变成了哭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家人们都不忍看到这种场面,提前躲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可我没有离开,我紧紧地抱着小黑,声嘶力竭地哭喊:“你们不能打死小黑!”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最终,小黑还是被用网网着后,用一根绳子勒着脖子吊在了路边的一棵树杈上,一瓢凉水从嘴里灌入后,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那时,人们吃的都很紧张,特别是肉类,所以,村子里被打死的其它狗类都被人们剥皮吃掉了,唯有小黑,我坚决不让他们带走。我一只手抱着吊在树上的小黑的尸体,在拼命嚎叫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挥舞着一张镰刀,最终,那些人心生惧意,只得悻悻的走了。后来,当人们都走完后,我用镰刀割断绳子,把小黑放到地上,去掉脖子上的绳套,然后让姐姐过来帮忙,把小黑抱到一个人们不易发现的地方,挖坑埋了起来。
      那年我十二岁。

      时光荏苒,那段与小黑共度的日子已经成为了我们家刻骨铭心的回忆,从那时起,我们家再也没有养过狗,包括我和我的姊妹们,再也没有。
      其实在我们全家人看来,小黑已经不是一只狗,它就是我们家的一员,是我们心中永远无法替代的存在。每当回想起那段与小黑共度的时光,我们都会感到无比的温馨和感动;而它的离去,也成了我们全家心中无法消除的痛。
      它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并成为我心中那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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