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茶乡的亲密接触
那是1990年的夏天,早早的,我骑着父亲的“宝马”:那辆“永久牌”加重自行车,去双河街上赶集。
路过一个单位的大门,有个熟悉的刘主任,他站在大门口拦住了我,他说知道我会赶集,一直在路边等着我,想委托我去一个地方,捎一封重要的信。
刘主任说他在上班走不了,写信寄给对方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说“你单位有电话呀?非要我去一趟?”刘主任说:“他家里是农村的,哪里有电话。”。刘主任递给我一封封好的信,又给我一张纸条,是收信人的地址,上面是去收信人家里的大概路线。并嘱咐我马上去信阳市,再转车,时间不能耽误,今天信若送不到,就耽误事了。
第一次受人委托,又仿佛很重要的事,我也不赶集了,回家拿了五十块钱,(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54元),给母亲说去信阳市找那个经常到我家也叫梅的同学,逛四一路买衣服。母亲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出院门时说:“下午坐四点多的慢火车回来”。
到了107国道的汽车站,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趟公共汽车,人已经坐满,我是勉强被塞进车里的。到了市内,转乘去南湾的车,我看看手腕的小坤表,已经九点了,记得刘主任说上午就一趟船,十点开船,撵不上就得等下午两点的那趟船。
等我下了慢吞吞的共交车,离十点还差二十分钟,公共汽车司机指着一条路说“你延着这条路,跟着这几个人一起直走,就到了坐船的地方。”随着一群提筐挑篮子的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南湾大坝上,船,刚开!眼睁睁的看着船刚刚离岸,我怎么喊,船还是慢慢的开走了。
我傻眼了:等下午两点的那趟船,得等四个小时。
站在大坝上,没主张的我问码头上的工作人员,还有其它方式去水库上游的浉河港吗?那人回答说:“一天就两趟船次来回”。我又问:“我坐下午的船去上游浉河港,晚上可以回市内吗?”。那人奇怪的打量我一下,问:“你没去过浉河港吧?那里交通闭塞,晚上回不来的。”
确实的,之前上高中时,只随同学们春游到过南湾湖大坝,划船玩儿时凉鞋还掉水里了。但没去过浉河港,它在哪儿都不知道,还以为“涩港”与“浉河港”是一个地方呢。
我返回大坝,热热的天儿,心情烦躁不安:等下午,我晚上回不去,母亲不知道如何担心呢;回去,可刘主任说那封信很重要,关系一个人的前程。犹豫中,感觉渴了,便走进了一家烟酒杂货店,买了一听健力宝,顺眼看见卖的还有杂志,我扫了一下,有《读者》,便买了一本。
现在回忆,冥冥之中这本《读者》对我的命运起了决定性作用。如果不是这本《读者》,犹豫不决的我或许就打道回府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一系列事了!
拿着《读者》,我没有了烦躁,去了候船厅。人不多,很安静,也很凉爽。我很快沉浸在书里了。感觉饿的时候,看看手表,快一点了。我的心安静了许多,便去坝边的小饭店买了碗肉丝面,吃饱了,去坝上溜达。站在坝上看南湾湖面烟波浩渺,旁边有个照相的问“来旅游的吗?照张相留念吧”。
(那张照片现在每次翻看,当时无味杂陈的心情就又一次回来……)
当我踏上船时,就一直站在船头:船倉里,基本都是农村人(那时城乡人差别很大,基本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又是夏季,人人出汗,空气有点污浊;我又是第一次乘船,好奇心强,想看看南湾湖两边的风景。
船,走的是“之”字形,每个小岛都有人上船或者下船。有时,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岛边有个小黑点,船驶过去,渐渐的看清小黑点就是一个人。心中暗暗佩服开船师傅的眼力。
船到了浉河港的那个大土坝,我看了看表,是四点半,这段水路行驶了两个半小时。(两年后再去坐船,有了快艇,有急事乘快艇,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只是一次费用20元,对于月工资七十多元的我来说,还是有点贵)。
下了船,我把信封给一个中年妇人看地址,那妇人说她不识字,一同下了船的开船师傅看了看信封说:“公社旁边那栋刚盖起来的两层楼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你就跟着这女人走,他们是邻居。”
随着妇人离开大土坝,走了近两里高低不平的小路,小路两边狭小的空地都种着黄瓜西红柿空心菜什么的。两边都有人家,矮矮的房,因房屋因地势而建,高高低低的,不知道都住着什么样的人家,只听见有鸡鸣狗叫声。新奇完全退去,我的心里开始惶恐:这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的,晚上回不去,母亲会如何担心呢?。
走到一个较宽的路,旁边有个大院,挂着牌子:“浉河港派出所”,我有点安全感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