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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子原创散文)茶花 茶叶 茶树
蔚子
2024-10-21 16:31:01
 #十佳新锐散文创作者# 

      清明节前几日,我和老公驾车回湖南婆家扫墓访亲。一路烟雨作伴,很是惬意。

    透过车窗,望向田间路旁,油菜显然已是昨日黄花,被一寸多长的尖尖角抢尽风头。樱花、桃花也芳菲待尽,被后长出的叶子挤得绿肥红瘦。

    过长江、入湘水,我一下子被路边红彤彤的花团惊艳到了!问老公,他说是茶花。终于下了高速,我便让他在一个村口停下。这里住了几户人家,每家院子里都栽有茶花,大门两侧一边一棵,玫紫的、粉红的,开的正艳。我拿出手机一阵狂拍,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引来村民的围观。我倒成了他们的风景!

      江南的茶花,可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长在花盆里,矮小憋屈的模样,而是两人甚至三人多高的大树啊!树干挺拔,却不失妖娆,枝条、绿叶更是被江南软雨浸润得贵妇一般,稠密丰满、雍容含翠。那茶花,是不能用朵或瓣来描述的,一定要用团。花团锦簇,好像就是专为其量身打造的!但花的韵味,又怎是文字能够说尽的呢! 

       再往乡村深入,才发现茶花在这里一点也不稀罕,几乎家家的房前屋后都会有。于是,我不再关注茶花,而是更钟情于品茶了。如果说茶花是悦目的,那品茶定是赏心的。

       阳光正好,我俩漫步在乡村小路上。江南村民的房屋,让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艳羡不已。一般都是二层或三层的小楼,外带一个大院子。你会看到,许多家的院子里正用竹编的茶帘,晒着刚杀过青、捻揉过的半成品茶。主人还会热情地招呼你:洽碗茶再阖(走)喽! 在这里喝到的茶,才真正算的上是新茶,从枝头采摘下来到你眼前的茶碗里,不会超过五天!讲究的主人,除春茶之外还会在你的茶碗里放几缕盐姜丝、一撮炒香的芝麻,滚烫的开水冲将下去,香味便氤氲弥漫开来。品茶须要趁烫一点点地入口,待茶只剩下最后一口时,你要学着主人的样子,轻轻摇动茶碗,然后将茶叶、姜丝、芝麻一下送入口中,细细咀嚼,慢慢咽下。你才真正体会到唇齿游香、喉嗓回甘的吟味……那一刻,茶情、乡情、亲情,不由得就湿了眼、醉了心。

        遗憾的是,我今年又没能赶上亲自上山,实现做一回采茶女的梦想。因为最好的茶叶要在清明落雨之前,将嫩芽采回。早年间,外甥女还未出阁,相约几个相同年纪的小姑娘,去采摘第一茬春茶。处子之手采得头茬芽尖,更是弥足珍贵。大姑姐总是收好等我回来品尝或是邮寄给我。

        一直以来,我都把采茶当做一件很有趣、很浪漫的事。也曾跟三五好友去过本地的茶园,摆几种姿势拍个照,在朋友圈刷一下存在感。殊不知,采茶其实是件非常辛苦的事。今年听说我清明要回,有些年纪的大姑姐,早十来天就采了茶、杀了青,捻揉炒晒,配些植物棒棒(跟我说过几遍,但我始终不知是哪两个字,是防潮提香的)一起储存,大姑姐累得腰疼病犯了,好阵子都直不起来。我真是又感动又惭愧啊!

   我的婆家在湖南益阳乡下,属丘陵地带。水塘和稻田占了一半,另外一半都被不太陡的山坡占去了。山坡上除了竹子应该属茶树最多了吧。我这里所说的茶树是另一种,很高,到了秋天能结出核桃大的果实。村民们拿着长长竹竿,将果子敲下来,送到镇子上,榨出的茶油媲美芝麻油,很是稀贵的。

     以我的常识,那还未长高的茶树,叶子可用来做茶叶,再长高些开了花主要用来观赏,长到很高结了果子便主要用来榨油了。

  我的见解让弟媳和堂嫂们大笑一番,以此又引出了很多有趣的话题,说真有北方媳妇嫁过来,采了茶果子树的叶子做茶叶,结果冲泡的茶水总有股臭干子(臭豆腐)味儿。说罢笑罢,堂嫂做了总结,说这是三种不同的树,像我们一样,是亲戚。各有各的家,但彼此亲脉相连。

        我却在想,其实做人若要像这三种茶树,岂不活得明白与知性:在本分内做最好的自己,何必要占尽春夏秋冬!做茶叶的,守得根本永不争高;开花的,只管娇艳不问结果;而结果的呢,不屑争春只待秋天……


作者简介:张蔚芝,笔名:蔚子。平顶山市作家协会会员。创作的剧本多次获得全国冶金系统文艺汇演、全国安全小品大赛、河北钢铁集团微电影大赛一等奖。在《奔流》《青年文学家》《凤凰资讯报》《河北钢铁报》《三月》《紫烟》《花花乡土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文学评论等三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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