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早岁即醉心翰墨,日与纸笔为伍。初识丹青,不过求工而习形,然岁月迁移,心境沉淀,于传统笔墨中深植根基,遂转而探求意象之真。尝研王维之山水,赏八大之墨趣,追石涛之笔意,博观约取,兼收并蓄,不蹈古人陈迹,亦不背初心正道。
观其设色设境,笔法洒落不拘,疏可走马,密不透风,或写竹石风声,或绘鸟鸣枝影,似写似写非写,如梦如幻之间,自成一格。墨之浓淡,水之渗化,皆随意而不苟,精于控制而妙在天然。落笔之际,时似飞鸿踏雪,时如雨滴池荷,纵横间彰显气韵,点划中生发灵机。


其画多取自然为师,尤好写意花鸟。然花鸟非止形骸之工,实寓精神之寄。画中花草虫鱼,虽以简笔写之,然神完气足,生动有致;其禽鸟顾盼,神情毕现,未施粉黛,而自得风华。或幽篁深处,双禽栖语;或残荷露冷,蜻蜓轻翔。笔触间,寄心于境;丹青里,藏思于象。
茹峰尝言:“画者,心之迹也。笔下之物,虽非实有,然皆有所本。”其言不虚。盖因其善观万象,常行于山川之间,静对花木之姿,久之而得造化之机。既采风于外,亦参悟于心,使所绘非仅目之所见,更为情之所生,意之所至。笔墨之间,既显技法之工,又藏气象之大。
而论技法,则其用笔沉着稳健,间以飞白破实,用墨或枯或润,巧于节制,色彩则淡雅相宜,不炫不俗。尤善空白布置,于留白处见匠心,虚中寓实,静里藏动。其构图则多以奇制胜,或层峦叠嶂,一气呵成;或一花一鸟,孤植独飞,皆取自然生动,不拘成法。


其心系传统而志在创新,不囿旧制,力避浮躁。画中虽植根于古意,然不为古法所缚。尝言:“笔墨当随时代,然不失其本。”于时尚变幻之潮流中,持守自我之风骨,于丹青之外,常研文史哲理,以资画境,实乃学识与技艺并重者也。
茹峰之画,或为赏心悦目之作,或为寄怀抒志之篇;然更深之处,乃一人之审美志趣之凝聚,一时代文化心灵之映照。彼之笔,不仅绘物,更绘其人;其墨之润,不独润纸,亦润心。
倘使古人见之,亦当叹曰:“此非凡笔也。”夫其艺事之进,无一朝一夕之功;其人格之成,亦非声名之役。数十年风雨兼程,静守画案,咀嚼丹青之妙,终成当代画坛之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