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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时节说露

张项学

今日白露，它是二十四节气的第15个节气。叫白露，是因为从此就要结束暑天的闷热了，天气渐渐转凉，寒生露凝。叫白露，有人说是因为露水是晶莹的白色，尤其是清晨那一片露水看上去白茫茫的；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认识，按照古人以四时配五行的理论，秋属金，金色白，所以叫白露。

露是短暂的，当温度升高时，那晶莹的珠子自然就升腾为水汽，在大自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知道昙花只有在晚上开，几个小时后就没了。这一点和露差不多。当人们在清晨看到露的时候，心中欢喜，战战兢兢地唯恐把它碰落，但阳光却毫不留情地把它带走了。

连横槊赋诗的曹操都看到了这一点，并以此来比喻人生短暂，“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那“穷途之哭”的阮籍更是如此了，他在《咏怀》中写道，“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或许正因为露的短暂，那晶莹可爱的光泽更是引发人们的喜爱。面对温润如玉的晶珠，人们会产生很多联想。有人从露珠的光芒里折射出美丽的梦想，“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幻想着在长长蔓草上露珠德盈陈霞，一位美女缓缓走来，她漂亮传神的眼睛，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模样吗。

也有人看到了露后，会因为它带来寒冷而对其横加指责的。被人们称作“江郎才尽”的江淹写过不少好诗，但他看到秋天失去往日色彩的残荷，却把罪责一股脑儿推到了露的身上，写道“猎猎风剪树，飒飒露伤莲”。

南朝才女鲍令晖是著名诗人鲍照的妹妹，写过不少脍炙人口的诗句，她在思念远方的情人时，抱怨两者都在相互思念中慢慢老去，但她把这种悲伤转移到了露，竟埋怨霜露不知道怜香惜玉，写下了，“芳华岂矜貌，霜露不怜人”。

其实，露是无辜的，无论说它好还是说它坏，那都是文人们移情他物的反映，也是文人们闲情逸致的表现。

小时候我跟着父亲上山砍柴，天不亮就出发了。清晨崎岖的山道上，两边的草丛挂满了露珠，不一会儿就把裤管全打湿了。凉飕飕的裤管贴在腿上，缠着腿自然走起来不方便。如果路上再起点灰尘，那裤管就全成了泥巴。那可是母亲亲手织出来的棉布，亲手染色，亲手缝制的，怎能不爱惜。我试图拍掉泥巴，反而越拍泥巴越多了。山风吹来，只觉得凉透了，有点冷。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有“零露瀼瀼”、“零露泥泥”、“零露浓浓”的感觉。

露

月下心期霞色知，却逢梦里暖来迟。

草尖一颗晶莹坠，引出几多兴叹诗。

2024/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