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整场大雪,
也不是雪后的世界。
是那一粒
在我掌心停留的雪,
轻得像呼吸,
冷得像你离开时没说完的话。
我蹲下,拾起它,
像拾起一个小小的片语。
它什么都没说,
却让我想起
你说过的那些轻飘的句子,
比如:"春天会来",
比如:"雪落下来其实没有声音。"
一粒雪,就是一枚逗号,
我在它的停顿里
反复读你,
仿佛还能从结晶纹路中
辨出你字迹的转折。
我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写过我,
但这雪,像是你
写下、擦掉、又重写的某个名字。
我把它放进旧书页里,
合上。
在语言全部冬眠的日子,
只有你,
还留在一句未完成的诗中,
成为唯一没被雪掩盖的词。